荡去的网船,只觉一颗心空荡荡的。

&ep;&ep;他在心里拼命地劝慰自己:“石冬生,你要做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他不停地自我催眠:“真正爱一个人,不是非要得到她不可,只要她幸福快乐,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那泪水却不听使唤,流了满脸。

&ep;&ep;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去,邵寒终于摆脱了被人围观、被人拷问、被人评头论足的囧境,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ep;&ep;马滔再也忍不住,向邵寒抱怨(其实是炫耀才对):“我今年才二十岁,我妈妈竟然担心我找不到对象,请亲戚朋友帮忙介绍了一堆女孩子,我简直快要被逼疯了......”

&ep;&ep;章晓锋中午放学回家,看到那台全村最大的电视机,顿时就迈不开脚。沈荷英知道儿子喜欢看电视,但是一来这台电视机是邵寒送来的,将来要作为秀青的陪嫁的嫁妆,旧了就不好了;二来电视机耗电,天天看的话,电费肯定很可观,于是二话不说,将电视机抱到房间里,并将房门锁了起来。

&ep;&ep;章晓锋的眼眶顿时就红了。章秀青晓得母亲的性子,懒得跟她吵架,站起身去找父亲,说道:“阿爸,我想看电视,你什么时候有空装一下室外天线?”

&ep;&ep;章林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我下午就去借工具。”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等你出嫁,阿爸重新给你买台电视机。”

&ep;&ep;章秀青本想说“我自己买好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看着父亲两鬓的白头,章秀青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可怜天下慈父心”,只觉鼻子酸酸的,强忍着才没有流下泪来。

&ep;&ep;吃过午饭,姜采芸仍旧坐江水生家的网船回家。

&ep;&ep;沈荷英和章秀青的大舅妈依照习俗,在村里挨家挨户地发糖发烟,再次收获一堆祝福以及羡慕妒忌恨的眼神。

&ep;&ep;章林根借来了工具,在院子里安装看电视需要用到的室外天线。

&ep;&ep;马滔原本准备袖手旁观,可是在邵寒的逼视下,只得“自告奋勇”上前帮忙。

&ep;&ep;邵寒这才找到机会与章秀青说悄悄话,甚至还趁四周无人,大着胆子拉住她的小手不放。

&ep;&ep;章秀青红着脸,用力挣扎(?)邵寒连忙说正事分散她的注意力:“你上次要我打听的事情,我已经打听到了......”

&ep;&ep;章秀青立刻停止了挣扎,邵寒立刻得寸进尺,伸手搂住她的腰:“潘丽芸的母亲叫潘舒雯,当年她出生的时候,她的母亲误以为潘家只剩下她一个人,因此儿子随父亲姓,而女儿则随母亲姓......潘丽妍有两个舅舅,分别叫潘舒玄和潘舒鸿,大舅舅也就是潘心妍的父亲在wg开始那一年失踪,有知情人说他偷渡时掉到海里淹死了,直到三年前才知道还在人世,且已娶妻生子;小舅舅被发配到边疆改造,多年来杳无音迅,潘舒雯也以为他死了,直到八零年才知道他已在边疆落户,且娶了一个少数民族的女人......潘丽妍的外公叫潘庭笙,早已不在人世,死于wg开始那一年,有人说他是病死的,也有人说他是被打死的......”

&ep;&ep;所有信息全部对得上,章秀青终于确定,潘丽妍的外公就是害死她爷爷和大伯、并害得她阿爸被奶奶厌弃的罪魁祸首。

&ep;&ep;死者长已矣,生者常戚戚,她的阿爸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凭什么要背一辈子的精神枷锁?奶奶怎么可以把一切错误全都怪到他身上?章秀青的心里难受极了,只听邵寒用清冷的声音继续说道:“当年负责抄家的头头,是我妈妈的第二任公公,很多人都说他坏事做尽,遭到报应,wg结束后没多久就中风瘫痪在床,不过也有人说是当年的受害者家属出手报复,打断了他的双腿......”

&ep;&ep;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消息,章秀青先是一喜,然后又是一怜。喜的是真相就在眼前,怜的是邵寒这些年来的孤独无助,一时情难自已,将脸贴在邵寒的胸膛上,然后,然后......听到了马滔剧烈的咳嗽声。

&ep;&ep;章秀青连忙将邵寒推开,邵寒气得要命,正待要开口痛骂那位总是拎不清的二货,一抬头,看到的却是老丈人那张隐含着怒火的黑脸,一张俊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ep;&ep;下午三人回到县城寻找合适的厂房,由于时间紧迫,邵寒决定租用绣服厂的厂房及设备。章秀青知道再过二十年房地产会大幅升值,心里很想把绣服厂买下来,可是他们现在能动用的资金只有十八万多一点,只得放弃这个想法。

&ep;&ep;当晚,邵寒在江南水乡宴请商业局领导,酒饱饭足之后又去唱歌,诸位领导全部尽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