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退下了。

始皇帝却惴惴不安了起来。

非我忧思,属实震惊!

这皇长孙,了不得啊!

如果,嬴城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不是受人指使,而是嬴城一人所思所想所为。

那,这如今之局面,恐怕从嬴城离开扶苏府,前往丞相府,便有所计量。

第一时间离开被禁足的扶苏府,这是最佳的选择。

计夺先声,在丞相府站稳脚跟,受到尊敬。

胆大包天之言,训斥的堂堂大秦廷尉李瞻瘫坐在地,不敢妄言。

与李斯辨法不分伯仲,这才被李斯押入廷尉大牢,以正秦法之威严。

身在廷尉大牢危机之中,却安稳如泰山,这绝非不知其中危机,而是胸有成竹,早已看透当前局势。

若再深思,引扶苏书信求援贤丰馆,便是以身为饵,行离间之计。

种种谋算。

一石激起千层浪,等到大浪平息,局势便是天翻地覆。

现在,章邯告诉他,这种种计谋,都出自于这个年仅十岁的皇长孙之手。

着实难以相信。

任谁都听了都匪夷所思。

“只是,走到如此绝境,你,立足于秦法为亡国之法,又是谁给你的自信呢?”

“你有凭什么笃定,朕,会信你?”

始皇帝深觉有意思的一笑。

已经看穿了所有。

李斯所求,不过正法。

宗室所求,不过皇室规矩。

冯去疾所求,不过传承安稳。

李瞻所求,不过李家辉煌。

淳于越所求,不过儒学入朝堂。

叔孙通所求,不过儒法入秦法。

嬴城所求,不过扭转扶苏府局面。

但有所求,便要在这大秦池塘之中挣扎。

而这些,他能给得起,也能决定给不给,给多少。

“且让闹腾,大局稳固,各看手段,朕,不着急!”

始皇帝笑了笑,继续沉浸在无边的文书之中。

本来只是尝试着看看,解答心中疑惑。

但现在。

他对这无边文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各郡县所有的案件处理,都在这里。

秦法究竟如何,这里就有答案!

……

贤丰馆!

李贤带着厚重的礼物拜谒。

不出所料。

李贤带着的礼物贤丰馆没有收。

李贤进入贤丰馆,淳于越,叔孙通以不在为由都没有出面拜见。

坐了一盏茶功夫,李贤便挂着脸离开了贤丰馆。

贤丰馆内。

远远目送着李贤离开的淳于越,叔孙通,面色低沉如水。

淳于越:“公子扶苏,在劫难逃了。”

叔孙通:“令人惋惜啊,你我游走六七载,竟在朝夕之间荡然无存。”

淳于越:“的确令人惋惜,公子扶苏不足以成事,太过优柔寡断了。”

叔孙通:“还是想想,如今大势在法家,我儒学如何在大秦朝堂立足。”

淳于越:“更应该想想,若扶苏局面堪忧,诸多公子中,谁,最有希望成为大秦太子。”

叔孙通:“公子渠修法学以李斯为师,公子怀游历天下远离朝堂,公子真老成稳重不易接近。”

“公子昆几人久居军旅,与我儒学相去甚远。”

“诸公子中,也只有公子高,公子将闾有可能助我儒学在朝堂站稳脚跟。”

淳于越:“难啊,大秦法学气息太过浓郁了,李斯之流遍布朝野,太难搬倒。”

“而此时扶苏府落难,我等改弦易张,恐怕也要落人口舌。”

叔孙通:“学派之争,远比战争残酷,为我儒学千秋计,必须断舍离!”

淳于越:“那这公子扶苏的书信!”

叔孙通:“既然无用,当断则断。”

……

入夜的咸阳城还是有点清冷的。

不过今年寒雪来迟,倒是还没有到冻死狗的程度。

嬴城裹着被子靠在火盆旁。

脸被照的通红。

别人在廷尉大牢没有这待遇。

但对他来说。

即便是被关押,没有正式定罪之前,这牢房就是自己家。

世间的道理就是如此的奇妙。

很多人追逐一生的,其实他生来就达到了那些人所求的高度。

很多人穷其一生所不能达到的,才是他去追求的目标。

“公子公子!”

嬴城正思索着,一阵傻白甜的女子声音传来。

熟悉的声音,嬴城点了点头,免了来人繁杂的礼仪。

“夫人让婢女前来送信!”阿秋迅速的上前道:

“另外,夫人入宫之时遇到了真容夫人,得知渭阳君紧急去请关内侯入朝,估计明日正午就能前来。”

嬴城没有急着回话,先是拆开信件内容查看。

内容简单直白,老妈前往贤丰馆没有见到淳于越,叔孙通,气咻咻离开。

回到扶苏府和老爹抱怨了一番,气冲冲的离开。

老爹当场枯坐,神态失落。

今夜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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