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天子,今日却一直在迁就他。

&ep;&ep;齐如玉双颊有些发烫,他等陛下给她穿好了,才轻声地道:“多谢陛下。”

&ep;&ep;魏堇歆看了他一眼,轻声地笑。

&ep;&ep;“朕带你来的是绿梅林,怎么小公子颊边却生出红梅来。”

&ep;&ep;她的口吻淡淡的,声音像冰雪一般,只因染了那丝笑意,就勾得齐如玉心跳都快半拍。

&ep;&ep;他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回话,却被脚后一块凸起的石子绊了一下,就整个人往后仰了过去。

&ep;&ep;在掉地前,齐如玉下意识伸手抓了一把。

&ep;&ep;但魏堇歆没有伸手,她只是神色平静地眼睁睁看着齐如玉仰面摔了下去。

&ep;&ep;唰地一下,齐如玉整张脸都涨得通红。他觉得自己丢人极了,都不敢抬头去看陛下的脸色。

&ep;&ep;陛下一定第一次遇到他这般没规没矩的男子罢?陛下会不会笑话他?呜呜,他要把陛下亲手给他穿上的披风弄脏了。

&ep;&ep;齐如玉一下子站起,低声说了句:“我、我失仪了......”

&ep;&ep;然后转身飞快地跑了。

&ep;&ep;魏堇歆看着他离去,然后无谓地转身,继续向梅林深处走去,脑中浮现出齐如玉方才的模样。

&ep;&ep;他十七岁,显然是个跳脱的性子,似乎并不适合待在宫里。

&ep;&ep;梅林的尽头,是一株梧桐巨树,这棵树与周围清秀低矮的绿梅林毫不相衬,突兀地立在那里。

&ep;&ep;魏堇歆走上前,柔荑轻抚坚硬的枝干。

&ep;&ep;“陛下!”身后传来文莺的声音。

&ep;&ep;魏堇歆回眸,看见文莺怀里抱着的狐裘披风。

&ep;&ep;文莺紧着给她穿上,道:“陛下可不要着凉了,这林子里寒气重的很。”

&ep;&ep;魏堇歆笑眼看着文莺的表情,声音却是平静的,说:“怎么送这个过来了?”

&ep;&ep;文莺神色如常,回禀道:“臣看齐公子身上穿的是陛下的披风......”

&ep;&ep;“这个时候,齐如玉应该还不曾跑到承光殿。”魏堇歆冷声打断,文莺噎了一下。

&ep;&ep;几乎在话音刚落的同时,魏堇歆猛然抬眸,往梅林中的一个方向望去。

&ep;&ep;那里已经没有人站着了,唯有花枝轻颤。

&ep;&ep;“文莺,下不为例。”她的声音比上句更寒一分。

&ep;&ep;陛下最不容欺骗,她却做下这样的事。文莺面色惨白,低声应是。

&ep;&ep;再回承光殿,里面的人和她离去时并没什么两样。

&ep;&ep;魏堇歆状似无意地瞥了眼宋云修的方向,对齐晖敏道:“齐相带着公子回去罢。”

&ep;&ep;齐晖敏即刻起身,笑容却有些干巴巴的。

&ep;&ep;那这算怎么个说法呢?陛下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她无法从陛下的口吻中听出半分情绪。

&ep;&ep;齐晖敏侧目扫了眼自己没规没矩自己跑回来的儿子,见儿子面如红霞,暗暗叹了口气。

&ep;&ep;应该没出什么问题罢?

&ep;&ep;“老臣告退。”齐晖敏行礼辞别,齐如玉紧紧跟在母亲身后,不忘回头多看了陛下几眼。

&ep;&ep;待人走了,魏堇歆才对文莺道:“明日去相府传旨,今年宫中礼聘不会送去齐家。”

&ep;&ep;文莺顿了顿,忙应声称是。

&ep;&ep;坐在另一边的宋云修却震惊地直起身子,他不敢将情绪表露得太过明显,可这结果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

&ep;&ep;分明前世也是这样,齐伯母带着如玉入宫,与陛下见了一面,只他一直与齐伯母留在这间殿中,没有跟去。后来如玉也是提前跑了回来,她们走后,陛下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这回为什么不一样?

&ep;&ep;宋云修百思不得其解,目前为止,并未有什么发生变化,怎么如玉突然就不必入宫了呢?

&ep;&ep;“朕乏了。”魏堇歆看了宋云修一眼,“太傅若是无事,就回去罢。”

&ep;&ep;宋云修立即起身相送,可魏堇歆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而是直接大步离去了。

&ep;&ep;“陛下可要回鸣鸾殿小憩片刻?”文莺轻声问。

&ep;&ep;今日的折子都批完了,倒也没什么要紧事,足足空出半日的闲暇时光。

&ep;&ep;这样闲散的日子令魏堇歆心生倦意,但她又不得不如此浑过。

&ep;&ep;“嗯。”

&ep;&ep;文莺服侍魏堇歆擦了手和脸,又盖好被子,正欲端着水盆离开时,身后传来吩咐。

&ep;&ep;“梅林尽头的左数第十七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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