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福泽深厚,后来竟是醒了。

&ep;&ep;宋云修双目怔怔盯了魏堇歆一会儿,然后取出她惯戴的那支凤钗,用力往腕上一划。

&ep;&ep;鲜血从腕上流出,他的表情冷静之余还有几分若隐若现的笑意,然后将手腕贴在魏堇歆唇间,迫使她饮下去。

&ep;&ep;没关系。他轻轻安慰自己,她纵醒不过来,他就陪她一起死!

&ep;&ep;血腥味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魏堇歆不知饮下多少,平滑的眉头忽然蹙起,呛了一声。

&ep;&ep;这一点细微的动作落入宋云修眼中已是惊喜万分,他对外高声道:“太医!陛下有反应了!”

&ep;&ep;文莺一怔,即刻提起一个医术最好的太医抓了进去,只刚靠近床边,她就嗅见一股血腥味,然后看着宋云修腕上一片血红大惊失色。

&ep;&ep;“去给陛下把脉!”她推了太医一把,然后从床帏上扯了一段柔软的丝绢为宋云修止血。

&ep;&ep;“太傅大人这是做什么?”她低声,见宋云修面色惨白,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替他上药又包好伤口。

&ep;&ep;“掌事!陛下情况似有好转。”太医声音惊喜,“容臣再开一帖药!”

&ep;&ep;闻此,宋云修眸光熠熠,俊美的面容上终于生出一点笑意来。

&ep;&ep;只是他的面色过于苍白,乍一眼看上去,只会让人觉得他才是那大病之人。

&ep;&ep;这二人之间关系究竟如何,文莺不知,但宋云修对陛下如何,她却是一一看在眼里,她忍不住想,会不会其实宋云修对陛下,也还是有情的?

&ep;&ep;喂过药后,太医又过来把了脉,说陛下情况大有好转,苏醒只在须臾。

&ep;&ep;文莺终于松了口气,送走了太医正要安顿宋云修去歇歇,转身却是宋云修起身请辞。

&ep;&ep;“我该回去了,陛下就有劳文莺掌事照顾。”

&ep;&ep;文莺拦着他道:“太傅等了这么多日,还怕这一会儿吗?不如就在此等陛下醒来。”

&ep;&ep;宋云修摇了摇头,神情却是坚决,“不必了,我做这些只是因为宋家对陛下有所亏欠,今日也算是弥补,烦请文莺掌事不要告诉陛下我来过此处。”

&ep;&ep;“这......”

&ep;&ep;文莺话还没说完,宋云修便对她一礼道了声谢,转身离去了。

&ep;&ep;又过了一刻,魏堇歆终于转醒,她先是沉吟一声,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就见文莺惊喜地过来道:“陛下终于醒了!”

&ep;&ep;魏堇歆虽然昏睡着,但也并未毫无知觉,隐约觉出似乎过了很久,便问:“朕睡了多久?”

&ep;&ep;文莺眼圈一红,道:“陛下,已近三日了,您要是再不醒,臣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ep;&ep;魏堇歆怔了怔,才三日?她觉得自己好像过了一辈子,浑身都像被埋入棺中,被又厚又沉的土层层压着,怎么也透不过起来。

&ep;&ep;魏堇歆喉间发苦,口中却有股子怪味。

&ep;&ep;文莺见她砸吧着嘴,道:“陛下方才刚喝了药。”

&ep;&ep;连这几日的昏迷让魏堇歆一时难以反应及时,她先是怔怔坐了一会儿,就着文莺的手喝了些水,才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ep;&ep;“正月初二。”文莺道。

&ep;&ep;就在今日!

&ep;&ep;魏堇歆神色一凛,即刻道:“你马上去查探今日孙月槐之女孙芹去做什么了。”

&ep;&ep;文莺虽是不解,但也立刻动身去办,在走出大殿前,她听见身后陛下的声音:“这几日,鸣鸾宫可有来过什么人?”

&ep;&ep;文莺身形一顿,道:“相府齐如玉和太傅大人都来过。”

&ep;&ep;“知道了。”

&ep;&ep;魏堇歆的声音平静无波,文莺松了口气,即刻下去。

&ep;&ep;殿内,魏堇歆则是下意识看向自己身后的枕头,摸了摸还是原来的那个,她起身去妆奁中拿出自己常戴的那支凤钗,流光溢彩并无不妥。

&ep;&ep;原来是梦。魏堇歆轻声喃喃着。

&ep;&ep;她好像看见宋云修浑身是血,说他好疼。

&ep;&ep;几日的罢朝又堆积下诸多政务,魏堇歆前往承光殿时,忽然瞥见那块多出来的余木。

&ep;&ep;这块木头险些将宋云修绊倒在地,论及源头,却是先帝在时便有的。

&ep;&ep;听说是一位宠冠六宫的后君,想要每次先帝理政时都能想起他,于是故意让人做出这样多余的一块。

&ep;&ep;后来那位后君早逝,先帝便没舍得去除这块木头,一直留了下来。

&ep;&ep;若不是魏堇歆踏足承光殿,她都要忘了这样一段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