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剧烈地抖动起来。

&ep;&ep;魏堇歆轻声地哼起一首江南小调,是首童谣,具体的词怎么唱她早已忘了,唯有曲调刻骨铭心。

&ep;&ep;牢里的犯人透过垂在眼前的发隙盯着来人,她瞥见那抹蓝光,整个人都剧烈地一颤。

&ep;&ep;“今日喂的是什么饭?”魏堇歆随口问着牢门的守卫。

&ep;&ep;“都是上好的东西,陛下还是别瞧了,免得污了眼。”

&ep;&ep;魏堇歆垂眸,示意守卫将地上的饭盒揭开,守卫立即照做。

&ep;&ep;是白花花的米饭,菜也有荤有素,甚至还配着一碗汤。

&ep;&ep;只是汤水冷了,凝出腻腻的油圈,饭是馊的,菜品上生着霉斑。

&ep;&ep;可惜了,若是在夏天,一定会在里面瞧见几只白花花的活物。

&ep;&ep;魏堇歆冷嗤一声,将视线从那对腌臜上移开,直视向那双藏在头发下面偷偷盯着她看的眼。

&ep;&ep;那双眼睛红得滴血,卷在里面的都是对魏堇歆无尽的恨意。

&ep;&ep;看着这老东西这副模样,魏堇歆心情更好了,她觉得自己忍着多年来的头痛,似乎也忍得值得。

&ep;&ep;“今日好吗?”魏堇歆弯身,将脸靠近牢门。

&ep;&ep;以前这样时,里面的老东西会发疯似的冲出来抓着栅栏吼叫和冲撞,伸出手来乱抓一通,恨不得将魏堇歆撕碎。

&ep;&ep;可她总也抓不着,渐渐就失了这般想法,只会冷冷盯着她看,后来老东西连饭都不吃了,还需要人给她灌下去,真是愈发难伺候了。

&ep;&ep;里面被关着的人只管双目阴沉,也不回应,魏堇歆丝毫不介意,她回忆着轻声道:“近日,我见着了故人,见着他,我忽然就想起了以前我是怎样地活着。”

&ep;&ep;她语调悠扬,仿佛陷入某种美妙的回忆,可很快下一句话就变得阴沉,“但我一个人的时候,便总能想起究竟是谁毁了我的一切。”

&ep;&ep;牢笼里的人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安地向后贴了贴身子。

&ep;&ep;魏堇歆目光深深下令:“把牢门打开。”

&ep;&ep;吱呀——细碎的声音回荡在阴森幽暗的地牢中,不多时,里面发出一声凄惨的吼叫,鲜红的血又染了半边的污秽的墙。

&ep;&ep;第5章

&ep;&ep;▍绊倒的太傅

&ep;&ep;上任的日子是个晴天。

&ep;&ep;今年科考除了三甲,又有七名被择入翰林院辅学,以待来日,能入金銮殿的便只榜眼李秀山和探花百里秋。

&ep;&ep;还有一位,便是殿上忽然多出来的,随侍圣驾的太傅——宋云修。

&ep;&ep;朝露殿内所有大臣都低着头,但目光都不自觉往上瞟,虽只能瞥见一角清寡的衣料,也抵不住这些人难抑的好奇心。

&ep;&ep;魏堇歆一双凤目紧紧盯着底下的大臣,好奇会否有人真忍不住抬了头,余光却也忍不住瞧了距她五步之遥的宋云修一眼。

&ep;&ep;男人立如松鹤,衣冠雪白,面上端方持重,两只手却塞在袖子里不肯示人。

&ep;&ep;他以前害羞就是这般,这会儿怕是觉得别扭。

&ep;&ep;“今日尔等均无要事启奏吗?若想罚站还是回家去。”

&ep;&ep;殿内一直鸦雀无声,魏堇歆的一声质问让前排几个大臣皆忍不住抖了下身子。

&ep;&ep;今日来的人近乎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新上任的两位御史连朝中的门面都没摸透,更不必说有什么奏书,老臣嘛,无事的时候参几本鸡毛蒜皮的事听一听,现下有了现成的热闹看,谁还惦记着上奏的事。

&ep;&ep;正坐于凤椅上的魏堇歆自也心不在此,她见殿中依旧寂寂,正要宣布退朝,身畔却忽然传来一声清冷。

&ep;&ep;“微臣有事启奏。”

&ep;&ep;此话一出,殿中还是依旧的寂寂,可许多人的抽气声却是此起彼伏,有人笑眼看戏,有人沉默不语,有人暗暗摇头。

&ep;&ep;就连魏堇歆都忍不住往身侧看了一眼。

&ep;&ep;齐朝的官服只分青白两色,武青文白,宋云修身上这件雪色鹤纹氅衣虽是临时赶制出的,但做工并不差,穿在他身上正合身,他执朝笏弯身微伏,乌色长发散落肩头,行的礼倒是十分标准。

&ep;&ep;魏堇歆往后闲靠一寸,才道:“讲。”

&ep;&ep;“不知陛下前日是否拨了一笔赈灾款往沥阳去?”宋云修抬眸,想向魏堇歆求证,立马对上一双满是深意的眸子。

&ep;&ep;他像是未曾想到她会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他,上身竟轻轻颤了一下。

&ep;&ep;魏堇歆看在眼里,暗觉几分好笑,耐着性子答道:“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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