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魏堇歆拉着宋云修坐在石凳上,瞧出他目中的疑惑,温声道:“这株梧桐下面,埋着朕的父君。”

&ep;&ep;当年她费尽九牛二虎,才将梅君的尸骨收敛回来,然后一把火焚为白灰,装在坛子里葬在树下。

&ep;&ep;“若是不出意外,他应是能在几年后擢为凤君的。”魏堇歆道。

&ep;&ep;宋云修静静听着,忽然懂得了这处的含义,梅林对应梅君之称,凤又栖梧桐。

&ep;&ep;“原来如此。”宋云修垂眸,心中涌上和魏堇歆一样的难过,梅君是很温柔的人,他的父亲也是,两人相隔一年,一前一后地走了。

&ep;&ep;魏堇歆瞧他一眼,道:“说起来,朕有些想念当年的糖蒸酥酪,宫里的厨子再怎么做,都做不出那样的口味。”

&ep;&ep;宋云修略微弯眸,道:“父亲以前,将自己的手艺教给了微臣。”

&ep;&ep;说着,他顿了顿,道:“上元节的浮元子,甜味与糖蒸酥酪极似。”

&ep;&ep;魏堇歆挑眉,“上元那日的浮元子是你自己做的?”

&ep;&ep;宋云修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好似自己隐藏多年的心思被人知了去。

&ep;&ep;魏堇歆却沉下脸来,便宜孙芹了!真是便宜了孙芹!让她死得那样容易!

&ep;&ep;提及上元节,宋云修不由也想起那日孙芹的事,此人前世虽令他十分困扰,但这一世究竟是没有做什么,如今他又与陛下定了情,过往恩怨放下便是。

&ep;&ep;不知孙芹怎么样了,那以后不久,孙家不知出了什么争斗,孙月槐告病,紧接着就是孙家的庶女当了家。

&ep;&ep;想了想,宋云修轻声询问:“那晚,孙芹也只是一时气头上,现在想来,微臣竟为一碗浮元子落泪,真是惭愧不已。”

&ep;&ep;魏堇歆听出宋云修话头里替孙芹开脱的意思,凉凉睨了他一眼,缓缓道:“是吗?”

&ep;&ep;宋云修言语了一阵,却得到这样一句冰凉的回话,一时心中没底,低声道:“最近......倒是不曾听闻过她的消息。”

&ep;&ep;魏堇歆笑了笑,道:“坟头草估摸有三尺了,朕改日带太傅亲自去看看,如何?”

&ep;&ep;她说完,就见宋云修脸上缓缓流出震惊的神色来,过程清楚又有趣,实在好玩得很。

&ep;&ep;“死、死了?”宋云修不可置信地看着陛下,他记得,那日好像只是让人去掌孙芹的嘴,因着他胸中也有怒气,就没有求情。

&ep;&ep;怎么死了?

&ep;&ep;宋云修怔怔地看着陛下,不知道说上一句什么才好。

&ep;&ep;“是啊。”魏堇歆抿了下唇,似是感怀般道,“红颜多薄命呢。”

&ep;&ep;“陛下......”宋云修蹙起眉心,“杀她是因为微臣的事吗?若是因孙芹一人,让孙家埋下怨恨,多不好啊。”

&ep;&ep;他深知魏堇歆的脾气,如果他这个时候敢说一句话指责,魏堇歆必然暴怒。

&ep;&ep;魏堇歆瞧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好言好语道:“所以,朕才让孙芥当了孙家,你也知道,孙芥与孙芹,关系一直不大好。”

&ep;&ep;原来是这样......他就说孙家怎么突然换了副天地,这下,孙氏当家的一脉,只会对陛下感恩戴德。

&ep;&ep;可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条人命,万一以后被有心之人借来大做文章,影响了陛下声誉怎么办?

&ep;&ep;这些话,宋云修埋藏在心底,没有拿出来说。

&ep;&ep;魏堇歆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宋云修把什么都摆在脸上,看一眼便知内里。

&ep;&ep;她惊讶于宋云修竟然没有拿此事责问她,如此乖巧懂事,若不为他谋个君后的位份,她都于心不忍。

&ep;&ep;只是这寡夫做君后,坎坷颇多,还是要细细思量一番才是。

&ep;&ep;二人坐了许久,坐得浑身清凉,魏堇歆道:“回去罢,眼看就要入夏,朕让尚服局给你做几件清凉的薄衫,就要过来量尺寸了。”

&ep;&ep;宋云修立刻道:“不必了!微臣有衣服穿的。”

&ep;&ep;魏堇歆横了他一眼,“是朕要看!”

&ep;&ep;于是宋云修再不敢出声反驳。

&ep;&ep;魏堇歆便发现,宋云修和宋云修,也能是不一样的。他现在表现出的是他自己,可那晚在如意坊,表现出的同样是他。

&ep;&ep;但是一个乖顺解意,一个小性子频频,虽然都是一般的可爱。

&ep;&ep;魏堇歆眨眼之间,已心生一计,领着宋云修回鸣鸾殿去了。

&ep;&ep;尚服局的人已经候在殿内,魏堇歆坐在一侧,盯着来人给宋云修丈量尺寸,一边嘱咐道:“颜色要清亮些,不要艳,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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