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3/4)

何时能为家族报仇，都成了不定因素。

&ep;&ep;是选择和善且值得信任的人？还是选择强大又值得托付的人？

&ep;&ep;一侧是柳清弦温文柔和的笑容，一侧是季霄重森罗万象的剑势。

&ep;&ep;刑衍烛咬了咬牙关，转而朝着季霄重跪礼叩首：还请掌门大人，授我除魔镇恶之术，教我救济苍生之法！

&ep;&ep;旁边的弟子们都纷纷为他喝彩起来。

&ep;&ep;柳清弦这次半句话都没说，只看着刑衍烛不分予他一丝注意力，坚定自若地拜入掌门门下。

&ep;&ep;他翘着嘴角笑了笑，心里无任何起伏。

&ep;&ep;该说的话早在一周目的决战中便已说尽，两人前尘缘分尽了。如今也是刑衍烛自己的选择，合情合理，着实没什么好说的。

&ep;&ep;他不再看被众人簇拥的刑衍烛，转而又望向辽远寂静的问道梯。

&ep;&ep;至少要抵达山门吧。柳清弦想着殷玄弋伤势严重的模样，不禁开始忧心。

&ep;&ep;哎！第二名来了！

&ep;&ep;山门处的镜玉宛若一面悬空的投影屏幕，立即将视野投射向正跌跌撞撞朝前奔跑的新人。

&ep;&ep;兴奋吃瓜的众人在看清那人面目后，又发出犹疑的质问声。

&ep;&ep;这人眼睛是怎么回事？

&ep;&ep;一蓝一黑的异色瞳，这、这不是半妖才有的瞳色吗？！

&ep;&ep;柳清弦心神大震，连忙上前去看镜玉，果然看见殷玄弋正手脚并用地朝着山门攀爬上来！

&ep;&ep;在《天魔启示录》书中，作者曾经潦草讲述过殷玄弋的过去。幼年失怙失恃，常年流落在外，不得人族亲近，也无从寻觅妖族下落。

&ep;&ep;因此，在饮风城初遇时，柳清弦毫不意外看见的是孩童瘦弱憔悴的模样。

&ep;&ep;他在那个遍布血肉的胡同里握住殷玄弋的手，只觉得像是握住一截干枯早夭的树枝，轻轻捏下去就要将之折断。

&ep;&ep;而现在，那些羸弱纤细的骨节在苍白皮肤下铮铮凸起，随着殷玄弋弓腰向前攀爬的动作，宛如蛰伏的根脉般蠕动。

&ep;&ep;问道梯上的陷阱显然让殷玄弋吃了不少苦，他身上的衣服都被荆棘划破，刮出道道血痕，脸上的伤口似乎被挣裂，从绷带中渗出细细的血来。

&ep;&ep;他看上去太过渺小，以至于镜玉都很难瞄准他的身影，但在他敏锐地朝镜玉探测方向望来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ep;&ep;荧蓝的光芒钩子般划破夜色，搅动得人心脏骤紧。

&ep;&ep;众人是畏惧避讳，而柳清弦是担忧怜惜。

&ep;&ep;他一定是记得那个约定，才这么拼命的。

&ep;&ep;思及此处，柳清弦动容不已。三世为人，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旁人对他托付身心的重视。

&ep;&ep;系统，我是真的觉得，这才是我翻来覆去折腾这么久，所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ep;&ep;系统沉默一瞬，嗤笑道：可千万别忘了，你的任务是

&ep;&ep;好啦好啦。自一周目受挫之后，柳清弦总算是痛快地笑出声来，我当然要完成任务，这件事不用担心，我自有计划。

&ep;&ep;系统发出将信将疑的哼哼唧唧，但见他罕见的舒心神情，也不再煞风景，陪同他一起等待殷玄弋的到来。

&ep;&ep;小小孩童距离山门越来越近，众人就算是对他身份尚有疑问，也忍不住为对方的坚定意志而折服。

&ep;&ep;问道梯不仅仅是依靠外物阻拦新人，更考验人的，则是不断对意识进行引诱游说的幻术。而这般瘦弱的孩子，却是丝毫动摇都没有，脚步不停地赶了过来。

&ep;&ep;他到了！

&ep;&ep;柳清弦忍不住上前两步，果真看到殷玄弋径直朝他跑来！

&ep;&ep;柳清弦心里软得不得了，在殷玄弋刚跨过山门，他便伸手将对方拥入怀中。

&ep;&ep;我我做到了！殷玄弋凌乱的呼吸拍打在柳清弦的耳侧，传来的声线却兴奋又喜悦。

&ep;&ep;柳清弦眼眶微湿，数落道：伤口都裂开了，着实不该。你只用抵达山门便可，无需如此拼命。

&ep;&ep;殷玄弋从他怀里退出些许，眼睛亮亮地瞧着他：可是，我若不排在前二十名，就没办法拜在峰主门下了。

&ep;&ep;试图找掌门走后门的柳清弦羞愧难当。

&ep;&ep;殷玄弋又看了看注视这边的刑衍烛，语调微沉：而且，我不能给您丢脸，但很遗憾我还是没能拿到第一。

&ep;&ep;柳清弦正准备劝慰他，却见殷玄弋转回头冲他抿嘴笑。

&ep;&ep;那我现在能叫您师尊了吗？

&ep;&ep;柳清弦怔怔看他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