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们这儿的小区老旧也没有备用的发电机,等来电起码要等一两个小时。娄屿可不敢等,冬天天黑的向来快,他怕鬼又怕的要死,宁愿趁着天还亮堂去爬楼,也不愿坐在楼下傻等着天黑,再说他家楼层也不是很高。

&ep;&ep;可进了单元楼,每层楼梯的拐角就只有一扇窗户,到底是不比白天的时候,那点儿微弱的光照进来,显得楼梯间更加昏暗了。

&ep;&ep;娄屿害怕那些午夜传说,但他还爱到处乱看,每走到一层楼他都要拿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一照,看清楚了才敢往前走。大概是走到第三层楼的时候,娄屿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咔嚓声。他刚从二楼走上来,自然是知道二楼地上有缺德的人扔的锡纸。

&ep;&ep;——那么是谁踩到了?

&ep;&ep;娄屿头皮发麻,没敢往下看,迈开腿大步上楼梯,一次迈两阶。他才不管下面的是人是鬼,他要是回头,是人还好说,万一是鬼他上哪哭去?

&ep;&ep;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自己加快了上楼速度,楼下的……也加快了速度。明明听不到脚步声,但娄屿却觉得有人在踩着他的心跳一步一步地往上走,砰——砰——砰。

&ep;&ep;娄屿的脑子有一瞬的空白,他不记得自己上到第几层了。这就意味着他需要停下来,用手电筒照贴在墙上的楼层数。娄屿停下来,用手电筒飞快的扫了眼楼层,然后突然跑着迈上楼梯,气势凶猛,姿势丑陋。

&ep;&ep;大概是错觉,娄屿好像隐约听见轻笑声。

&ep;&ep;大冬天的,娄屿愣是跑出了汗,他跑的又急,呼吸调不过来,到了家门口掏钥匙手都不好使。

&ep;&ep;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娄屿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一阶梯一阶梯的往他这边走,可他和上次一样怂的不敢往后看,只想快点把门打开。

&ep;&ep;钥匙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娄屿崩溃地握着门把,紧闭了闭眼,赴死一样地回过头。

&ep;&ep;天暗的快,楼道里又黑,娄屿根本看不清站在楼道口的是人是鬼。他靠着门往下滑,坐到地上了才颤巍巍地开口:“你、干嘛跟着我啊!”他这一声把声控灯给震亮了,娄屿看清站在楼道口的人,瞬间卸力靠在门上喘气。

&ep;&ep;“娄屿?”靳渊拎着装糕点的袋子走过来。

&ep;&ep;“怎么是你啊?”娄屿抬起头,那神情既像在抱怨又像在委屈。

&ep;&ep;靳渊的眼眸暗了暗,半弯下膝伸手为娄屿擦眼角的泪,“刚刚就觉得前面的人像你,所以才跟过来。我吓到你了?”

&ep;&ep;这动作未免太过亲昵了些。可娄屿都被吓傻了,自然不会计较这些。他只是觉得有点尴尬,居然被老同学看到自己这幅模样,“你刚才怎么也不说句话?吓死我了。”

&ep;&ep;靳渊的手指微僵了僵,他将手收回去,没有回答。娄屿还在平复自己的心情,也没有追问。

&ep;&ep;娄屿是真的怕鬼,从小就怕,高中晚自习班里人关灯讲鬼故事,唯有他缩在角落里假装睡觉。班里人都不知道他怕鬼,只当他是没兴趣。但……靳渊是知道的,因为每次他趴在最后一排装睡,起来的时候总能看到靳渊坐在自己前面。

&ep;&ep;有一次,他中途抬头,发现靳渊正支着下巴笑着看自己。靳渊的笑让他感觉不舒服,靳渊看他的眼神也令他不愉快。他觉得靳渊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新鲜的事物。于是他问靳渊:“你看什么?”

&ep;&ep;靳渊没有回答,反问他:“你害怕什么?”说完他伸出手似乎想碰娄屿,却被娄屿躲开了。被躲开了也无所谓,靳渊放下手看向那帮兴致勃勃讲鬼故事的人,突然他轻声说,“别怕。”

&ep;&ep;想再次趴下的娄屿没听清,又抬起头问:“你说什么?”

&ep;&ep;“没什么。”

&ep;&ep;“……神经病。”娄屿小声嘟囔了一句又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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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娄屿的家里出乎意料的干净。他家玄关处有一个塞满糖果的挂袋,靳渊十分感兴趣的看了又看。

&ep;&ep;娄屿将茶放在桌上,“你在看什么?”

&ep;&ep;“糖果。”

&ep;&ep;“……过生日别人送的。”

&ep;&ep;靳渊抬起头,笑着看他。他现在的笑就让人觉得很舒服,温柔又好看还带着莫名的宠溺。

&ep;&ep;娄屿在他的注视下说了真话:“……自己买来吃的。”

&ep;&ep;靳渊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少吃,对牙不好。”

&ep;&ep;娄屿不知道靳渊这种教导孩子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最关键的是自己还不怎么抵触他这种说话方式。

&ep;&ep;两个人都坐下来,娄屿了解到靳渊现在就住在自己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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