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舷窗外天光大亮,陈暮抬手遮眼,偏头看过去,飞机正在跑道上减速滑行,耳畔噪音轰鸣,跑道外,是漂亮的像艺术品的马尔维纳斯国际机场,收回视线,她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快速清醒。

&ep;&ep;随身背包里装着转机时便换好卡的手机,陈暮靠回椅背,缓缓拉开拉链,取出手机后她捏在手里,一边醒神一边不疾不徐地按下开机键。

&ep;&ep;手机屏幕重新亮起时,她低头看向屏幕,微信有多条未读消息弹出,有来自何欣的,问她到哪儿了,也有朋友们关心她旅途情况的,最后弹出来的那两条,来自她最不想看见的那个人——江逾白,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ep;&ep;【江逾白:人在哪?】

&ep;&ep;【江逾白:看到回电。】

&ep;&ep;陈暮再次坐直身,江逾白这两条消息带给她的威慑力,一点不比被他当面质询少。

&ep;&ep;她仰头平复气息,片刻工夫后,她再次低头看向聊天框,两人上次联系是一个月前,江逾白询问她学业相关,建议她申请剑桥的硕士,他有熟识的朋友,可以给她提供任何有关留学申请问题的解答,她回复说自己保研已是既定结局,不再考虑留学建议。

&ep;&ep;江逾白隔两天回了个嗯,这之后,他许久没联系她,原本两人也不是什么和睦的兄妹,自从那事后她有意避着她,他察觉她的态度后也没有经常打扰她。

&ep;&ep;所以今天,他是出于什么原因给她发的这两条消息。

&ep;&ep;转机前,还未收到江逾白的消息,这两条未读信息,应当发来不久,思虑飘忽间,飞机结束滑行,稳稳停在廊桥口,陈暮晃晃脑袋,不再去想有的没的,她有条不紊的起身拿行李,跟着旅客队伍过廊桥,往海关关卡走。

&ep;&ep;其实想过权当没看到这两条消息的,她这趟行程时间长,人又不在国内,纵使他手段滔天,找她总要费些时间的,但江逾白的可恨之处就在于,她给他难堪,他会加倍报复在付女士身上,与其被动的让他找到,不如坦诚一点,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他。

&ep;&ep;陈暮闭了闭眼,没急着入关,转身走到队伍最后面,打开拨号软件,输入那串数字,江逾白的号码,在她历任手机里从未储存过,却不知为何像魔咒一般印在她脑海里,每当需要联系他时,大脑总能清晰的告诉她。

&ep;&ep;嘟声大约只响了两下,电话接通,听筒那端,传来她并不想听到的清冷男声,语速很慢,一字一顿:“去哪了?”

&ep;&ep;陈暮努力牵起嘴角笑:“哥,学校那边的事结束了,我和朋友约着一起出来玩。”

&ep;&ep;她听见江逾白起身的声音,像是从什么喧闹之地走入另一安静空间,“去哪玩了。”

&ep;&ep;陈暮:“乌斯怀亚,后面有邮轮行程,想去南极看看,明年三月回去。”

&ep;&ep;陈暮老老实实报上自己的所有行程,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之后他听见江逾白愈发冰冷的声线:“暮暮,哪家公司的邮轮,一趟南极行带你玩三个月。”

&ep;&ep;陈暮唇线紧抿,在心中盘算要怎么回答,江逾白一早就跟她说过,不许出去打工,还记得高考过后她想做兼职,攒一些自己的钱,好脱离江家,不再受制于江逾白,那时江逾白是怎么做的。

&ep;&ep;他一声不吭的到她打工的奶茶店里,不顾她正在上班,强行把她带回了家,之后又拿她未成年这一点做文章,让那家奶茶店关了门。

&ep;&ep;那个工作机会本就是高中同班同学介绍给她的,开店的是她同学的表哥,她那时只差几个月成年,连累别人店被关掉,又罚了不少钱。

&ep;&ep;自那之后,她再没敢动过打工的心思。

&ep;&ep;每逢假期为了躲他,天南海北的玩,这次之所以又动了打工的念头,主要因为探险队员是一份很难得的体验机会,没有何欣的介绍,她不会得到这份工作,她喜欢体验各类新奇。

&ep;&ep;陈暮攥了攥衣摆,压下心中那点心虚,说:“哥,不是一家,不同公司邮轮的路线不同,我买了三张船票,难得来一次,想都看看。”

&ep;&ep;江逾白笑一声:“暮暮,你是不是忘了你用的卡是我的副卡,每一笔花销我都能看得到,我不觉得你最近几个月的支出,够你买三张船票。”

&ep;&ep;陈暮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江逾白总是这样,不好糊弄得很,她大脑飞速运转,“不是用你的卡买的,我妈知道我保研的事之后给我转了一笔钱,然后我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在邮轮公司工作,帮我走的内部价拿的票,折扣很大,没花多少的。”

&ep;&ep;江逾白那头安静了几秒,像是在思量这话的真假,陈暮屏息凝气,等待江逾白对这话的审判。

&ep;&ep;也不知过去多久,眼见过关队伍越来越短,江逾白终于出了声:“她每个月信托有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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