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嵘这辈子,从未喜欢过人,情窦初开头一次,却又遇上了一个更生疏的舒玖辞。
纵然亲过她,他也在午夜梦回,做了几次半荤半素的梦,可直到泰安公主跟他告白的时候,季嵘才恍惚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敢问公主,何为喜欢?”
泰安公主满腹少女心事,被他这么问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羞涩。
旋即便忍着羞涩道:”自然是,想你、念你,心中唯有你。世子,本宫……”
她接下来的话,季嵘却都听不进去了。
他恍惚的想,原来。这就是喜欢。
原来,他喜欢舒玖辞。
”世子,世子?”
季嵘回神儿,就见泰安公主的神情里带着几分疑惑。
他骤然咳嗽了一声,道:”多谢公主泰安,只是下官已有妻室,且也有心上人。所以,还请公主另择佳偶。”
说完这话,季嵘转身便走了。
泰安公主一腔柔情蜜意部都被冰封住了,她咬了咬牙,试图喊住季嵘,却只见他走的越来越远的背影。
她并不知道,是自己的一番告白,让季嵘开了窍。
但是得知季嵘在大肆采买,且都是为了他的妻子预备时,泰安公主却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她未曾跟季嵘告白时,季嵘对那个商户女的妻子向来是忽视的。
可她告白之后,对方却这么做了,目的显然十分明确。
季嵘在嘲讽她,嘲讽她连一个商户女都不如!
原本她还想着,若是季嵘愿意同她在一起,待得她进门后,可以勉为其难让舒玖辞做个妾。
可现在,他拿舒玖辞羞辱自己。这个女人,绝对不能留了!
……
季嵘从未想过,他精心预备了两个多月,特意挑选的日子,会成为他此后一生都不愿再回忆的时刻。
他早先便知她要上山礼佛,心中还庆幸了一番,当真是苍天助他。
待得舒玖辞走后,季嵘穿上早先便裁剪好的新衣服,将四处搜罗来的芍药摆了满园,最后,又端端正正的放上了自己的心意。
他等了一日。
从天明到日暮,只待他的心上人回来,她进门便可看到自己的心意。
可她没有回来。
直到日光寸寸被吞噬殆尽,季嵘终于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不对来,他带了一队人急匆匆的寻上了山--
却在半路的破庙中,找到了舒玖辞的尸体。
她的喉咙上还插了一支簪子。是他亲手挑选,替她盘在发上。
最后,却送她去了黄泉路。
季嵘不知自己是怎么将舒玖辞带回来的,他未曾乘坐马车,脱了外袍将她包裹好,抱着她一路从山腰走到了明国公府。
怀中女子鲜血干涸,染得季嵘白衣如火,周身都是铁锈之味儿。
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在踏入这院子的时候,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眼中满是柔情:”阿九,我们到家了。”
归九院中芍药开的灼灼,季嵘抱着她坐在花海中,恍惚想到,芍药又名将离草。
将离将离,他的阿九,与他未曾生离,却先死别。
这一夜,他就抱着舒玖辞坐在回廊下,絮絮的说这话。
他向来寡言少语,为了今夜,演练了无数次。
可如今,他倒是说得顺畅。
她却听不到了。
天色将亮的时候,苏辰苏澈才回来,神情里满是不安:”大人……”
他们这一夜都未曾闲着,可是查到的结果,却显然不能让季嵘满意。
他坐了一夜,这会儿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见到他们前来,却是先比了个嘘声,将舒玖辞珍重的放在床上,自己才随着出了门:”说。”
”属下无能。只查到了近来附近山匪肆虐,正在着人追查他们的下落。”
季嵘眉眼暴虐,声音里更带着森然的寒意:”那就继续查,从她出门查起,一干人等挨个审问,若有干系,绝不姑息!”
……
七日后,舒玖辞下葬。
相较于府上各怀鬼胎的心思,反倒是季嵘像是无事人一样。
甚至于就连舒玖辞下葬,季嵘都未曾出席。
可只有苏辰苏澈知道,季嵘不去,是因为下葬的并非舒玖辞,而是--衣冠冢。
归九院里放置了大量的冰块,做成了一个冰室,而原本的床上,却成了一个冰床。
舒玖辞便被安置在此处。
苏辰起初是想劝的,可才说了一句,便得了季嵘的一句话:”出去。”
他的声音低哑,看的苏辰心中一颤:”是。”
不想他才出门,便于江莲芷撞上。
她穿的花枝招展,笑时像极了温婉的花:”苏辰,表哥在里面吗?”
江莲芷心中的膈应的,毕竟这归九院都是死了人的,可表哥却日日在这里面待着,也不嫌晦气。
可这话她却从不说出口,眼中还带着叹息:”我来看看表哥,他这几日瘦了许多,外祖母心疼的很。”
闻言,苏辰好心的拦了拦她:”表小姐,这时候您最好别进去。”
可惜,江莲芷却不肯听劝。
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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