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就是向导么?”

“什么?”

少年不解的皱起了眉,旋即后方就传来了老汉斯重重的咳嗽,抢过话头道:“没错没错,就是这个小鬼头,别看他年纪不大可要论对那地方的熟悉程度可没人能比得过。”

女冒险者依然狐疑踌躇,最后深深吸了口气,伸出了自己的手掌道:“那么...这次探险就拜托你的指引了。哦对,按照之前说好的,这是订金。”

女冒险者说着从衣甲下掏出了一个小袋放在了桌子上,粗略一看里面大概是有十枚金币的样子。

“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丽娜。”

在少年和女冒险者离开不久后,黑橡木酒馆紧闭的木质门扉却再次遭人推了开来,出现的是和昨夜来者一般的黑衣武者,他生的高大,遮着面容,唯独露出的眼睛冰冷森然,直勾勾的落在了老汉斯的脸上。

“向导呢?”

“向导?不是跟你们的人走了么?”

黑衣人沉默,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老汉斯愣了愣,脸色骤然发青,难不成...是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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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里这座城,很冷清。

清清寡寡的街,稀稀落落的树,在旧城区抱团取暖的人,还有小巷子里提着匕首盯住来往行人的盗贼。这地方一直只有两类人,一是军人,二是死刑犯,到了每一年的春天才会有临时客串的冒险者出没。

至于原因,当然是要归结于五年前在泰瑞尔大陆南方天空上飞过的黑龙,它那不详的羽翼震动间吞没了数十万的生灵和士兵,从那之后帕特里便从南方的边塞城市沦为了抵挡兽潮的墙,落在城主府后方湍急流淌的大河就是隔绝内陆的屏障,唯一的吊桥终年不曾落下。

这是一座城,也是牢,囚禁着国各地所有的死刑犯,让他们在这里挣扎着活,苟延着死。残忍么?不,即便是他们自己也知道,这真的是一个绝好的办法。

远方的风吹来,离开远了的黑橡木树呼呼作响,这棵橡木树活了太久太久仿佛能够一直活下去,但不知为何死在了多年前的一场火灾里。帕特里城得到了重建,可这棵树却没能重生。

少年习惯了黑橡木的味道,那种独特的无法被空气稀释的微薄焦味总能令他焦躁的心恢复平静。少年忽然抬起头,看到了一只在天空中盘旋的乌鸦,一只巨大得和老鹰一般的乌鸦。

乌鸦。一种不太吉利的东西。

有人说,它们会带来死亡,也有人说,它们会衔走死者的灵魂。可事实上,是死亡的气息带来了它们。

这只大乌鸦跟了少年整整五年从未离开,大概是嗅到了他身上的死亡气息,但五年过去了他却一直都死不掉,或许是...不甘心吧。

他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和女冒险者丽娜走到了城市中央大道的尽头。尽头处,高耸的铁门沉默矗立,四名护城士兵两人一组排列左右,四周围到处都是来自各个国家有着各种发色的冒险者。

“要排队么?”少年问。

女冒险者丽娜笑了笑,抬手指向了城门处的某个角落:“放心吧,我的同伴有方法让我们过去。”

同伴。少年第一次在帕特里城听到这个词汇,十分有趣。

同伴一共三位,两男一女,在看到少年的瞬间从露出了一般无二的惊讶神情,很明显是认为他太过于青涩,对其向导的身份保留了信任。

“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

这时,在天上盘旋的黑乌鸦突然落在了城墙上,发出了一声低沉嘈杂的‘啰呀’叫声。

少年笑了笑,露出了两个好看的酒窝,继续道:“我的名字是...罗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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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城门之后,目之所及处尽皆都是茫茫荒原,四散的沙原上长着稀疏的闲草,隐隐有从灾难中恢复过来的迹象。

那场灾难,始于一头漆黑的巨龙呼啸而过。顷刻间,万木成灰,沧海覆灭,数十万在此地厮杀的军队变作虚无。但更可怕的是,在位面金字塔顶端的龙族的谱系中根本就没有黑色的巨龙。

有人说,那是末世的奇景,预示了时代将要走向终结。也有人说,那是守护世间的圣灵,对自相残杀的人类降下了惩罚。

相比于前者,人们似乎更相信后者的说法,所以那头巨龙最后消失的地方变成了第七个无法踏足的禁区。巍巍天断,天断山。

春已至,荒原上已经开始有了蠢蠢欲动的魔兽身影。

五年前,南方帕特里的威亚平原只有一种魔兽,灰狼。这种魔兽的实力判定在一阶,它们的毛皮坚韧但不美观,肉质强劲但带有苦涩,就连体内的魔核都小得可怜,所以在很多情况下资深的老猎人和冒险者都会对其退避三舍,不愿浪费宝贵的时间和精力。

五年后,环境飞速的变化。富饶的平原成了荒凉的沙漠,所有的生物在未知因素的影响下都具备了足以轻易杀伤人类的可能。灰狼也发生了变化,只不过它们是从食物链的最顶端重重跌落到了尘埃里。

罗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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