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瑽儿,我很嫉妒你叁哥。我每次想起你对他的心意,就想要把你沾惹得再污浊一些。甚至——”他停顿了片刻,“甚至你自宫中回来时,我竟然觉得有些轻松。”在他叔父的恶行之后,他终于敢于堂而皇之地去原谅她和拥有她。

&ep;&ep;她听得他提起此事,默默别过头去。“六哥是这般想的吗?”

&ep;&ep;“我是说——”他少见地急于辩解,“我并不希望他人去作践你,只是——”

&ep;&ep;“我明白,”她牵过他的一只手来,贴在她的心口。“六哥的意思,我是明白的。”她早已经不是懵懂无知的边境少女。

&ep;&ep;他希望她向他吐露些心迹,她却重新陷入沉默。他在她的沉默中等待了许久,终于开口道:“瑽儿,你知不知道。王庭的那位新殿下甫一归位,就娶得一位王妃,乃是其母家的姨妹。”他盯着她的眼睛,却见她自微笑之中渐渐落下泪来。“你还爱他。”

&ep;&ep;“不。”她在泪水中微笑着,“六哥该懂得,和六哥一样,我只觉心中释然。”她可以尝试着去遗忘他。然而她却只是将一颗心抛下,以忘情来答他的用情。如同在那个迷乱的午后一般,她再度想起佛经中以身饲虎的萨埵王子。

&ep;&ep;“你是这世间至为无情之人。”她是那般无知无觉雪做的观音,他却视她作只为了他盛开的花朵。然而草木无情,花永远不是为了人而开放的。

&ep;&ep;她注视着他迷惘的神色。她所求的并不是此刻,然而她终于感到安宁。“六哥,我其实是爱你的。”那并不是妻子对夫君的思慕之爱,而是萨埵王子对虎的爱。她对叁哥的爱是一种,对母亲的爱也是一种,对死去的老奶娘和眠月的爱是一种,对她襁褓中的阿恕的爱又是一种。

&ep;&ep;叁哥是她情惑的肇始,而他是她的启蒙。至少此刻,她可以为了他前尘尽忘。她微微侧首,在他眼前缓缓地解下自己一重重的衣衫,她颈子上有镶宝的金项圈,纱衫与罗裙之下隐隐透着赤金纽着的主腰,之下是她通明如玉的身体。

&ep;&ep;她将夏末的装束一一解落,只剩下颈畔耳边的熠熠宝光映衬着霜雪一样的身体。她不知晓这皇城之中有无其他出身高贵的夫人会如她这般在夫君的书房中不着寸缕。到如今,她早已不再在意那些由家中耳目散布出去的闲言。她任凭流言去塑造出那个私德不修,却又玲珑可爱亭亭无比的妖女。

&ep;&ep;“瑽儿是六哥的,是六哥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