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敢期望她同旧时一样?他连问候亦无从回答,只好报以沉默。

&ep;&ep;她很熟悉他的沉默。他自小是个惜字如金的人。他的沉默在过去时常令她恼恨。她侧过身去,忽然听得他低声道:“如今,是否太迟了?”

&ep;&ep;她转头望向他,二人目光相遇,他忽然自她眼中读到了一丝动摇,他旧日自矜的孤高自持顷刻间瓦解。他卑鄙地放任自己去利用这丝动摇。

&ep;&ep;“你这样对我,同他们有什么区别?”她问他,他无法答复她的抗议。他的吻自她唇边移落到颈畔,又游弋到胸前。

&ep;&ep;“我原以为自己有区别。”他横抱起她来。少年时的热望和眷恋早已是灰烬中的余火,然而日日烧灼下去,终于将人的心智焚尽。

&ep;&ep;她的心就此落在灰烬里——她父亲许诺给他的是她自己,而他接受了这样耻辱的馈赠。

&ep;&ep;停下来!……唯有这一件事,他一定会后悔。他心头有声音在喝止他,他却更急切地抱着她大步掠过游廊。只要她开口……她此时开口他必定会停下。然而她不再挣扎,坠在他怀抱里温顺沉默得像一个影子。她失落至极,反而想要给这段情孽一个最糟糕的终结,这样的终结势必将旧日眷恋碾作齑粉,她却可借此存身。

&ep;&ep;他撞开门扉,她的一只鞋落在门外。

&ep;&ep;她的身体落在锦褥之中,他的身体随即覆在她之上。新设枕席,却是要容纳这样怪异的新婚——同巢幼犊的互舐堕落为雌雄的交尾。

&ep;&ep;“哥哥,”她忽然开口,却未有下文。她侧过头去,手指陷在他的小臂里。

&ep;&ep;“小麑,别离开我。”

&ep;&ep;她在他身下望着他的眼睛,那样美丽的眼睛,已不再能映出她的情思。一点眼泪从眼角落到鬓发里去。她忽然有些同情男子的虚伪。离开的从来就不是她。时至今日,她已不再是会为这般恳求动摇的女人。她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膊,示意他继续,以此作为模棱两可的回答。

&ep;&ep;他垂首在重重绢罗里找寻她玲珑的身体。他记忆里如新笋一样稚嫩的肢体如今是雾夜的月光,光润柔软得不真切,仿佛本应属于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ep;&ep;她察觉得到他的莽撞和生疏。他不是一个惯于取悦女子的人。她的腰落在他掌中,他的手臂越到她背后,她不着痕迹地弓起双腿,容忍他侵入她的深处。即使是和宁王共处时,她偶尔也需经受义务大于爱悦的交合。她只希望自己不要因此受孕。

&ep;&ep;世上再无凉州旷野里信马吹笛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