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想到高骞不久前的承诺,惜翠内心突然冒出了点邪恶的念头。

&ep;&ep;“二哥。”她侧身,神情严肃地看向了高骞,指着卫檀生离去的背影,道,“我不嫁给焦荣山了,我想嫁给他。”

&ep;&ep;高骞:“……”

&ep;&ep;“……你这是何意?”

&ep;&ep;惜翠一本正经,“我看上了这小师父,我想嫁给他。”

&ep;&ep;高骞神情一瞬间变得极其疲惫,他伸手捏了捏鼻梁,“不要闹了,这是和尚,和尚又怎能娶妻。”

&ep;&ep;“我是认真的。”

&ep;&ep;“你还在因焦荣山的事而置气?”

&ep;&ep;“倒不是因为他。”

&ep;&ep;“那你缘何要说出此话?”

&ep;&ep;惜翠深思了片刻,给出了一个高骞无法反驳的回答。

&ep;&ep;“因为这小师父他生得好看,我一见便心生欢喜。”

&ep;&ep;高骞:……

&ep;&ep;*

&ep;&ep;卫檀生缓步迈入大殿,身旁慧如叹了口气,

&ep;&ep;“可惜缘分未到,我没能得见二位施主。”

&ep;&ep;他年纪小,一碰上什么事,难免就动了尘心。

&ep;&ep;卫檀生听着他叽叽喳喳地说着,并不附和,只笑而不语。

&ep;&ep;“说起来,刚刚那两位檀越看着好生眼熟呢。”想到方才殿外一面,慧如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

&ep;&ep;卫檀生这才问了一句,“哪两位?”

&ep;&ep;“就是师叔刚刚在殿前看的那两位。”慧如小声嘀咕道,“那位女檀越与她兄长生得好生相似,我还没见如此相似的兄妹俩哩。”

&ep;&ep;卫檀生脚步没停,腕上佛珠当啷作响。

&ep;&ep;他显然对此不是很关注,“是吗?”

&ep;&ep;自己这位师叔,性子虽好,却难免落得一个无趣,不像个十六岁的少年,更像个六十岁的花甲老人。

&ep;&ep;慧如撇撇嘴,“师叔禅心当真稳固呢。”

&ep;&ep;卫檀生没有应声。

&ep;&ep;目光落在了大雄宝殿中的旃檀佛像上。

&ep;&ep;年岁一晃而过,他已在空山寺待了六年有余。

&ep;&ep;其间,勤勉持修,未曾有所懈怠。

&ep;&ep;至于禅心稳固与否,只有他自己最是清楚。

&ep;&ep;晚上,结了课业,回到寮房,看了卷经文,有困意袭来,卫檀生吹熄了蜡烛,和衣而卧。

&ep;&ep;但这一觉睡得不甚踏实。

&ep;&ep;他又做梦了。

&ep;&ep;梦到了瓢儿山冲天的火光与飞溅的血沫。

&ep;&ep;卫檀生睁开眼,从梦中醒来。

&ep;&ep;心跳如擂。

&ep;&ep;他五指合拢,缓缓地收紧了身前的薄被,全身上下的血液好似沸腾了一般,冲入四肢百骸与大脑中。

&ep;&ep;卫檀生眼微睁。

&ep;&ep;一轮圆月攀上窗。

&ep;&ep;月色下,那双绀青色的双眼,眼尾微垂,滤去眸中微转的碎光,平添了几分妖异与艳丽。

&ep;&ep;卫檀生掀开薄被,为自己倒了杯冷茶。

&ep;&ep;茶水入肚,躁动不安的心这才平复少许。

&ep;&ep;自从他离开瓢儿山之后,他几乎每天都在梦中重温着那天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常常半夜醒来,汗湿枕巾。

&ep;&ep;卫家人只当他是年纪小,经此大难,在山上是留下了心病。

&ep;&ep;他没有辩驳。

&ep;&ep;他回家后不久,那个卫家三郎跛了一足的消息没多时便传遍了京中。

&ep;&ep;卫宗林对他心怀愧疚,瞧见他跛了一足后,对他管束放松了许多,渐渐地便不再多管他。

&ep;&ep;为官尚要看仪容外貌,他如今跛足,倘若踏入仕途,恐有所波折,卫宗林的心神已全然放在了大哥卫景身上。

&ep;&ep;他自小就是严格按照卫宗林的要求所活。卫宗林不再管他,驱使着他按部就班过活着的外力陡然消失,这让卫檀生感觉到了一些无所适从。

&ep;&ep;那些经史子集他已翻过无数遍,懒得再看。每日,他便坐在窗下,什么也不干。

&ep;&ep;他感觉自己好像缺了些什么,心中空落落的。但他始终想不起来究竟缺了何物,更觉得烦躁。

&ep;&ep;这幅模样落入旁人眼中,又引得其他人一番怜悯和叹息,说他是在山上的时候吓傻了。

&ep;&ep;一日,他拿起了自己久久未曾用过的弓箭。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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