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唐师知道养灵是一种流行,剑修培养剑灵,刀修培养刀灵。相比莫测的人心,灵单纯无暇,主人放心,似乎是这么一种说法。
&ep;&ep;第一次见到被自己的剑灵搞成这幅鬼样子的倒霉鬼。
&ep;&ep;兜兜转转,别意,不是别的任何人,是正统的碧城城主。
&ep;&ep;对方笑吟吟地看着他,这让唐师不禁挺起胸膛,坐得一本正经。对方的修为毋庸置疑,由此可推测,对方所说的话非是虚假。
&ep;&ep;唐师咳了一声,喊道:“咳……你知道我是哪家的人吧?”
&ep;&ep;书江流那张脸,唐家仇视了三代人。唐师跟其父唐典相貌有几分相似,书江流变成邪魔这么多年,对于世仇的后人应该还是会有点印象吧?
&ep;&ep;对方说:“唐典的后人,我失职的时间里,可是在你照顾别意?跟我说说吧。”
&ep;&ep;看来,书江流并不在意孩子在乎的人是唐家的后人。
&ep;&ep;“对,我在照顾芙……书别意。”唐师面不红气不喘地说。
&ep;&ep;唐师向对方讲述这五百年,他和书别意是如何从陌不相识的两个人变成彼此熟识,以他的角度描绘正道的变化,以往大战小战接连不断,有了书别意,邪道想挑衅就没那么容易了。他和书别意做了五百年的宿敌,结果书别意竟然爱上了宿敌,还爱得那么真情实意、情深意重,真是脑壳坏掉了。
&ep;&ep;正道都是猪,像邪道魔修都知道怎么搞风搞雨都行,唯独魔尊的话不可违逆。正道到好,龙首有点因不可抗因素导致的不如意,就开始挑毛病,虽然说不是全部人都这样,不是全部人都这样,这事儿就算了吗?
&ep;&ep;书别意也是的,养了千千万万的白眼狼,还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ep;&ep;书江流发出轻轻的笑声,聚精会神地聆听,认真的模样,似乎是每一个字都反复在心里品味。字句中都是他遗憾失去的本应与孩儿共同度过的时光,那些本该都属于他。
&ep;&ep;他的孩子,吃了好多苦。
&ep;&ep;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过错。
&ep;&ep;听到最后,书江流遗憾的一声叹。“还好有你。”
&ep;&ep;他听到了唐师和自己孩子五百年来的对立位置,对此没有任何想法,只要是孩子喜欢的人,对立又如何,正邪又何妨。即便这些事没有发生过,即便别意一直在自己身边,他也不会阻止别意追求真爱。
&ep;&ep;书江流被自己的剑迫害之后,就一直浑浑噩噩,失去自我,也失去报仇的想法,唯有一个念头,就是寻回最重要的孩儿。
&ep;&ep;终于,这么一天,失去了太久的宝物得以归来。
&ep;&ep;没有遗憾了。
&ep;&ep;唐师问:“他能恢复吗?”
&ep;&ep;书江流点了点头。
&ep;&ep;唐师露出这么多天以来最为开心的笑容。
&ep;&ep;他又问:“你呢?”
&ep;&ep;书江流现在谈吐正常,不太像失去理智的邪魔。
&ep;&ep;书江流却看着唐师,说:“你为何不问,我有没有治愈你的办法?你失去心脏,这种事,常人未能为例。”
&ep;&ep;唐师:“我有办法,外面那个冒牌书江流就是我的办法。”
&ep;&ep;书江流惊讶,听唐师接着说:“无中生有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只是很难,难如登天。我父亲的记载中,无中生有需要绝对的力量,我决定把冒牌书江流咔嚓了。”
&ep;&ep;书江流一笑:“唐典不愧是不世的奇才,但是,看形势,你不像快要把外面的我咔嚓的样子。”
&ep;&ep;反而被打得落花流水。
&ep;&ep;唐师:“先搞定书别意的事情。”
&ep;&ep;书江流:“你可是魔尊,竟然将另一个的事,如此放在自己之前吗?”
&ep;&ep;唐师对这个问题很是不解:“魔尊的老婆也是要疼的。”
&ep;&ep;书江流笑了一声,目光变得十分柔和,仿佛看着自己的孩子。他动作轻缓地拨开唐师胸口的衣衫,腐烂已经从心口蔓延开来。
&ep;&ep;“心魔因执念而生,执念难消,心魔难灭。”他状似自言自语地说:“堕为邪魔,乃是和心魔融为一体,成为怨恨之魔怪。邪魔化越久,恢复的机会越渺茫,直至最后彻底失去人之心、人之形,成为一只可悲的魔物,最终消散于天地。”
&ep;&ep;唐师以为他在说书别意将来可能的状况,问:“这个最终,是多久?”
&ep;&ep;看书江流活了这么久也还没啥事。
&ep;&ep;书江流:“直到执念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