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志高大谈特谈他创办大碗菜的理念,说灵感都是来自于师父刘青(也就是朱忠)。
师父当年说的一句话他一直铭记在心。
当年朱忠的餐厅之所以生意好,也并不是因为朱忠的厨艺有多火爆,一个乡下办酒席教出来的厨子,上得了台面已经是奇迹了。
而是因为餐厅的定位,价格都是亲民的。
黄志高说:“我们那个时候是真的穷啊,在没有拆迁前,大部分村民都是靠赶海生存,在海边养紫菜,种海带,好一点的人家有渔船,但出海也是靠天的,运气好了能有好的收获,运气不好的话,出一趟海回来颗粒无收,还得赔一大笔钱。
师父说,他也是苦过来的人,也有过吃不起饭的时候。所以他开这一个餐厅的目的是,让一般人平时都上得起饭店,不会将上馆子当成一种奢望。”
当萧默问黄志高对于那年餐厅火灾有什么看法的时候,黄志高神色瞬间黯淡。
“说是师父,其实他就是堂姐夫,都是一家人,为人谦和,从不与人争执。火灾的那天,等我赶到餐厅的时候,整栋楼都已经是熊熊大火了。师父一家住在二楼。我想冲上楼去救他们的,但不可能,大火烧得半边天都亮了,人根本就冲不进去。等到火灭的时候,整栋楼只剩下空架子了。”
“下班之前,你是否记得厨房里灶上有炖着汤?”
“那段时间我老婆正在做月子,每天最后一桌客人菜上齐了之后,我就提前回家了,有没有炖汤我不知道。”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人为的?火灾发生前,有没有觉得你师父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人为的?应该不可能,那几天因为大侄女上初三。再过两个月就中考了,师父当时的心思都在大侄女身上,我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黄志高说到这里的时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警方说师父是杀人凶手,我一点都不相信,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他平时在饭店里杀个鱼都费劲,怎么可能杀人?警方一定是找错人了。”
“当时餐厅里的员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啊,挺正常的。三个服务员都是二十左右的年青女孩,成天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不可能有问题。”
“厨房的两个小弟呢?”
“他们,应该没事吧!”
“什么叫应该?”
“阿典,那两天做事心不在焉,一副觉没有睡醒的样子。我批评了他几句,他还跟我顶了几句嘴。但这跟师父一家没什么关系啊。”
“你知道阿典的近况吗?”
“他家的兄弟五个,他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家里只有三间平房。兄弟五个都不太勤劳,日子过得不太好。餐厅发生火灾之后,我才晓得,他和服务员小庆在淡恋爱。
小庆是内地的一个姑娘,活泼得很,小典和她好上了之后,阿典就从家里搬了出去。后来听说阿典去小庆老家发展了。
前年村子拆迁的时候,我看到过他一回,混得并不太好的样子。他们家的平房拆迁五兄弟平分,到手里也没多少钱。我问过他要不要到我公司来工作,他想都没想拒绝了,那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
“阿明呢?他现在怎么样?”187
“阿明这小子,烂泥巴扶不上墙。当年跟着学厨的时候就一副吊二郎当的样子,但他与阿典比起来,胜在聪明,一点就会。
餐厅黄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干过正经事,迷上了赌博。村里拆迁之后,他家也分了几百万的拆迁款,但赌博这个玩意儿,粘上了就难戒掉,任凭你有万贯家财,也经不起几个折腾。
半年前,我看他成天混得不成个人样子,就喊他来我公司上班。谁知道他没干几天,就偷偷在外头以拉加盟商的由头骗钱。骗来的钱又拿去赌博。我也是人家找上门来才晓得,这小子无药可救了,我也懒得管他,由着他自生自灭好了。”
“你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吗?”
“明星花园拆迁安置房里,他和他妈妈住在一起。”
“那两个服务员你还能联系上吗?洗碗的阿姨呢?”
“小庆,我不知道。还有一个李春香的,现在在我总店当店长。另外一个燕子,一直没有联系。刘阿姨,春香一直跟她有联系,他们来自于同一个地方。听春香说过,刘阿姨去年生病去世了。”
“她们几个在当时和老板有没有矛盾?”
“应该是没有的。”
临走的时候,黄志高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叫住了萧默。
“现在想起来,还真有一个不寻常的事儿。”
“你说。”
“在师父出事的头一天,店里来了一个小年青。那个时候店里缺一个传菜生,在大门上帖了一个招聘广告。那个小年青来干了一天就再也没来了。”
“还记得他叫什么?是哪里人吗?”
“当时是师父面试的,是哪里人我不晓得,但大家都叫他小白,他说话有一股浓重的方言味道,好像是云贵川那边的口音,店里的服务员燕子是贵州的,跟他说话的口音有点像。两个人交流的时候也用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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