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细妹说话的声音不高,但胜在有分量。
“你太抬举自己了,你在他一堆女人里面连棵葱都算不上。”
或许正是了陈细妹这一种淡定的样子,激怒了张庆梅,她开始动手,上前就抽了陈细妹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闪亮,连带着推搡,动静不小,隔壁已经有人出来看热闹了。
屋内传来了婴儿的哭闹声。
这个时候萧默再不出现,有点说不过去了。
“张庆梅,你过分了。”
“萧警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跑到别人家里寻衅滋事,如果不想跟我去局里走一趟,趁早离开。”
记得黄志高的描述过其妻子,说其漂亮不输张庆梅。他或许说得是对的,一楼大厅的墙面上,一幅婚纱照,照片上的陈细妹确实是一个漂亮的妹子。
然而,事实上,萧默见到陈细妹的第一眼,还以为眼跟前这位胖胖的,邋里邋遢的女人是其家里的保姆。
一身大妈睡衣,乱蓬蓬的头发,浓重的黑眼圈。
萧默顿时有些理解黄志高为什么要在外面找情人了。
好好的一栋两层楼的小洋房,也被她给收拾得奇乱无比。
一楼大厅里,随处可见乱丢的小孩玩具,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同样乱蓬蓬的头发,一身看不出来颜色的厚棉睡衣,坐在那堆凌乱的玩具之间自顾自地玩耍。
而在沙发边上的一个摇篮里还躺着一个正在哭闹的小婴儿,看起来不过一岁多的样子。
谈话是在院子里进行的,陈细妹害怕吵着刚哄睡着的孩子。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替自己辩解道:“作为三个孩子的妈妈,我确实有些力不从心,家里不乱不行,刚收拾好又乱了。”
“三个孩子?”
“大的上幼儿园去了,两个小的还不到上幼儿园的年纪。”
黄志高怎么说也算是成功人士,在来见陈细妹之前,萧默认为她应该是一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漂亮富太太。
没想到,却是这么一副样子。
“家里没有请个保姆吗?”
“我是想请的,但阿高他不同意。他认为我在家里成天啥事没干,完不需要请保姆。”
陈细妹的性子也直白,她说。
“我知道阿高在外面养的情人不止一个两个,但我有啥法子?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我挣不来钱,靠他挣钱养活一大家子人,我有什么发言权?”
“黄志高每天都会回这里来住吗?”
“没有,自从小的出生之后,他就不怎么回家,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他人影。”
院子里的石凳子上满是灰尘,萧默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坐下去的时候,陈细妹拿她的睡衣袖子将凳子擦了擦。
然后搓着手,有些紧张:“警察同志,不好意思,家里乱,也没有准备水。你来找我是阿高犯什么事了吗?”
“没有,是关于当年发生在你们村里的火灾,找你了解了解一些情况。”
看得出来,她还十分在乎黄志高的,如释重负的吐了一个字:“哦。”
“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吗?”
“当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叫人想不记得都难。”
“那天晚上,黄志高是什么时候回家的?”
“9点多吧,他每天都是那个时间点回家。怎么啦,你们怀疑是阿高放的火?”
“您别紧张,只是例行问话。黄志高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吗?”
“应该是没有,那个时候带孩子是辛苦的,他回来之后,我就加紧休息,半夜醒来给孩子喂奶的时候,他还在哄孩子。”
“你们和父母住在一起,还是单独住的?”
“和父母住在同一栋楼,我们住在三楼,楼下是大哥一家,一楼是父母在住。”
“也就是说,在你睡着的时候,并不能确定黄志高一直在家?”
“虽然是这么个理,但大冬天的,我也没有睡多久,家里还有孩子,他不可能那么快当。”
“你确定你说的是实话吗?还是有所隐瞒?我记得派出所档案的记录,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可能,应该是没错的。”
“笔录说你半夜醒来的时候,黄志高睡得正死。这个说法前后矛盾。”
“嗯,有可能是我记错了。好像是睡着的。”
“陈细妹,你说谎。笔录上根本就没有记录这一点,那天晚上,黄志高一定出去过对吗?”
长时间的沉默。
“请你如实交待。”
“好吧!我承认我说谎了。那天晚上,我本来睡得很死,半夜是被孩子的哭声给惊醒的。我起来的时候,阿高他不在,我给孩子喂完奶,他才急匆匆地上楼来。我问他去哪里啦?他神色明显不对,说他去一楼上厕所了。
我质问他上厕所需要那么久吗?他不回答,其实他一回来我就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很浓的香水味,跟张庆梅这个**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不光我闻到,孩子对这种味道也过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其实我早知道他跟他们店里那个女人一直不清不楚的,我质问他是不是去夜会那个女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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