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叫人去茅房逮他,定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但她要背了这锅,师父就会受牵连。两年前就是因为自己,他才被“流放”,若此番再受波及……那她萧静好就真的太不是人了。

&ep;&ep;两边都是不可割舍的义,为什么要让她从两难的题里选,根本做不出选择。

&ep;&ep;短暂的等待,已胜过于萧静好两年的佛门生涯。她像被油锅里的蚂蚱,蹦跶着也煎熬着。

&ep;&ep;正忐忑,忽听湛明嘹亮一声,哟“师弟,你倒是来得巧,不请自来。”

&ep;&ep;萧静好一颗心跳得厉害,从那抹素白僧袍闯入眼帘时,她就灰溜溜垂下了头。

&ep;&ep;她心想如果现在解释,师父还会不会说她邻牙咧齿,毕竟湛寂两年前对她那句“邻牙咧齿、照本宣科”的评价,她至今记忆犹新,似在昨日。

&ep;&ep;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看见那双僧鞋停在自己面前,鞋子略显陈旧,滚边还带着些许长途跋涉的尘土。

&ep;&ep;她好死不死抬眸看了一眼,又心惊胆战迅速锤下头,勉强稳着声唤道,“师父!”

&ep;&ep;对方静默了片刻,响起一声淡如白水的,“你错了吗。“

&ep;&ep;不是问句,只是简单的陈述。

&ep;&ep;萧静好思量再三,摇头。

&ep;&ep;“抬头。”长路漫漫,他应该喝了不少冷风,导致声音有些沙哑。

&ep;&ep;他说话语气没有以前严厉,更不像初次见面时那声“积善行德并非来者不拒”锋锐。

&ep;&ep;自两年前那件事后,萧静好一直深感自责与愧疚,天知道她有多怕这位师父,听他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才战战兢兢抬起头。

&ep;&ep;不比不知道,一比才发现她看湛寂的角度都不一样了,以前是仰视,现在虽然也是仰视,但角度缩小了不少。

&ep;&ep;两年过去,他模样一点没变,深邃的眼,高挺的鼻,云淡风轻,飘扬而立。还真是初见惊艳,再见依然。

&ep;&ep;但细看能发现他脸色过于白。现在坊间都在传湛寂佛子在雍州,以一己之力,凝聚城中所有百姓力量,和雍州兵一起击败了北魏的军队。

&ep;&ep;会不会因为这样,他才会元气大伤至此。萧静好默默想着,心中的愧疚又增了几分,唉,都怪自己……

&ep;&ep;湛寂不动声色好打量着眼前人,竟被冻得浑身颤抖……他握佛珠的手一紧,放缓语气道:“既没犯错,有何可惧?

&ep;&ep;她没想到他会无条件信任自己,心下欣喜,规规矩矩说了个“是!”

&ep;&ep;“笑话,你说没犯便没犯。”,湛明尖声反驳,“徒弟犯错,师父同罚。师弟真是辛苦,刚回来恐怕又要下山了。”

&ep;&ep;湛寂慕然看去,侧目问:“东西在谁手里就是谁的?”

&ep;&ep;“当然!”,湛明理直气壮刚说罢,神色突变,甩手扔了羊腿,恼羞成怒道,“你两还真不愧是师徒,连口气都一样,强词夺理、偷换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