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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夙夜想见孔玲珑的时候,就会去绸缎庄,而且每次他都见得到,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口中形容的,有缘。

&ep;&ep;对于自己身边有夙夜的耳目,孔玲珑好像已经习惯了,但夙夜知道她是为什么。

&ep;&ep;她是个胆子大到不怕自己深入虎穴的姑娘,但百善庄一役,她似乎觉得,有夙夜的人跟着,关键时刻她希望能让她身边的人平安。

&ep;&ep;夙夜倚着门边,看了半晌她低头看账簿的身影,幽幽说道:“玲珑,难道你身边就没有任何能帮你分担的人,非要你独自抗下这么多事吗?”

&ep;&ep;孔玲珑的手指如清风捻过一般翻过了一页书,就好像清风点叶一样轻缓,又好像是无心说的一样:“不是有你吗?”

&ep;&ep;夙夜捏着扇子的手微微一动,慢慢眯眼一笑:“玲珑,你这样给我甜头,就不怕我越了分寸吗?”

&ep;&ep;最近便是如此,孔玲珑好像忽然变了,不再是那个总是严守雷池的有点严肃的孔门当家,尤其面对夙夜的时候,她有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缓和。

&ep;&ep;可是夙夜眼中看到的却不是这样,他只看到了大雨中碰到将倾的大厦,孔玲珑肩上就顶着剩下一根房梁,稍有不慎,大厦将倾,独臂难支。

&ep;&ep;夙夜甚至没有资格说他心疼。

&ep;&ep;他挂着脸上的笑,直接晃到孔玲珑对面,声音柔和的能化出水来:“我可要当真了。”

&ep;&ep;孔玲珑的手指慢慢点在账簿的封皮上面,眸子和夙夜对上。脑海里过了一遍现在的处境,大约是都督府和梁贵妃,前后还有锦衣卫悬着的刀,系着一根摇摇欲坠的浮木,孔家商铺其实是一艘满目疮痍的百年破船。

&ep;&ep;“你为什么还来?”孔玲珑叹了口气,她不信夙夜就这么看不清眼前形势,他明明剔透的犹如琉璃盏。

&ep;&ep;夙夜挑起半边眉,故作惊笑一声:“玲珑,你不是要反悔吧?我们现在可是蚂蚱一条线,就是你想撇下我,我们也是断了的骨头连着的筋。”

&ep;&ep;对于他把自己比喻成蚂蚱的这种行为孔玲珑无力吐槽,正要说点什么,玉儿顶着一脸高深莫测地进来,甚至都没顾上和夙夜搭话,就挤眉弄眼冲孔玲珑说道:“小姐,咱们这一条街上有人在施粥,还顺带着给金银米面,您要不要去看看?”

&ep;&ep;施粥一般都是义举,哪家大善人突然想起来,或者为了庆祝自己大寿还是别的,总之为了求名去散个财,排队领粮食的都是百姓,一传十十传百,总之是个便宜的好事。

&ep;&ep;但孔家又不需要去蹭米蹭面,不知道玉儿一脸微妙地来禀报这个干什么。

&ep;&ep;夙夜随口问了一句:“谁家这样大手笔?”

&ep;&ep;施粥一般会吸引路边的乞儿,但是顺带着送米面还有金银,这就会吸引寻常百姓也去了。

&ep;&ep;玉儿撇撇嘴:“幸亏我打听了一下,不得了,就是我们京城响当当的医仙还是什么仙,都督府和白芷医馆联手承办的,施粥的那个人还对来往的人宣扬,多亏他们大小姐一力促成,才有这一次的义举。”

&ep;&ep;玉儿立刻转向了孔玲珑:“小姐您听听,一袋米面就收买了人给他们说好话,我真服了这位华家小姐。”

&ep;&ep;听到华家小姐夙夜不动声色,看向孔玲珑。

&ep;&ep;孔玲珑的神色跟夙夜基本差不多:“那我们就不要理了。”

&ep;&ep;玉儿正色说道:“小姐,排队领粮食的百姓都堵到咱们门口上来了,咱们还做不做生意了?”原来这才是玉儿要借题发挥的缘由。

&ep;&ep;孔玲珑继续说道:“这一条街上不止我们一个店铺,要堵生意,也不会只堵我们一家。”

&ep;&ep;玉儿翻白眼说道:“那要是他们赖着不走了呢?小姐您也太想得开了。”

&ep;&ep;夙夜这时搭腔一句:“你家小姐说的不错,宫里刚刚有了冲突,这时候最好还是避嫌。何况施粥这种举动,本身就给了他们占理的机会。”

&ep;&ep;难道你还能挡着人家行善事吗?

&ep;&ep;玉儿明显是不忿,所以尽管知道也还是忍不住叨叨几句,“一个都督府小姐,真不知道为什么和我们过不去。”

&ep;&ep;这句话是嘟囔着说的,而且是出门的时候,正好擦过夙夜耳边。

&ep;&ep;夙夜脸上没什么动静,眼睛已经盯在孔玲珑身上,忽地笑了笑:“你呢,你不奇怪为什么都督府要盯着你?”

&ep;&ep;孔玲珑面色平静,似乎不以为意地扫了扫他:“奇怪的事太多了,我也不明白堂堂夙夜公子干什么和我们这种小商户有牵扯。”

&ep;&ep;下一刻孔玲珑倒茶的手就顿住了,一只手不偏不倚扣住了她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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