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梁辉说:“这叫蚀骨丁,孔小姐你看,这种滋味还只是小儿科,等到了后面,你想象着自己每一寸骨头都被刀刮开来,就是铁汉都受不了,何况你一个小女子。”

&ep;&ep;说着,梁辉再次示意了一下,于是捏着孔玲珑肩膀的手立刻后撤,同时拔出了她肩头的钉子。

&ep;&ep;那阵钻心蚀骨的痛被抽离身体,孔玲珑一瞬间半伏在了桌子上。

&ep;&ep;梁辉看着她,那钉子极为的细小,就是拔出来也没有沾上血迹。这就是让人不露伤痕地被折磨至死。

&ep;&ep;孔玲珑咬着牙关,才慢慢颤抖着把手握在了一起,刚才一瞬间,她体会到了前世临死时候的感觉。

&ep;&ep;梁辉开口:“孔小姐,还试不试了?”

&ep;&ep;孔玲珑牙根渗出血腥,她刚才咬破了自己嘴里,“在你们这样的人眼里,大概所有人都很蠢吧。”

&ep;&ep;梁辉说道:“我并不认为孔小姐真的蠢,所以小姐还是不要再做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ep;&ep;孔玲珑用衣袖抹过嘴角的血迹,说道:“那我们就做一点有利的事,梁指挥使何不直接把底牌亮出来。”

&ep;&ep;把她带到这里来显然不是单纯要折磨她的,搞这么多动作,无非还是有所图。

&ep;&ep;她的身上,能让他们图的还能有什么。

&ep;&ep;梁辉向旁边伸出了手,立刻有一人端着一份纸卷放了上去。梁辉一点点展开那张纸,铺在了孔玲珑面前。

&ep;&ep;“我也并不想为难小姐,这份供词上面签字画押,我看在一剂汤药的面上,不会再让小姐受皮肉之苦。”

&ep;&ep;孔玲珑扫了一眼文书,字里行间真是集无耻之大成。

&ep;&ep;梁辉将一支笔放到她面前:“看来孔小姐文采也很好,这份文书想必已经看明白了,就签了字吧。如此,大家都省事。”

&ep;&ep;梁辉自己没有什么折磨人的癖好,最好孔玲珑好好地签了,他也不想看到她最后被折磨的尊严尽失的样子。

&ep;&ep;孔玲珑慢慢伸手握住了笔杆,梁辉见了,神情也是松了松。

&ep;&ep;孔玲珑端详着那支笔,似乎漫不经心问道:“就这么简单,签一个字就能让我走。梁大人背后那位大人物,也同意吗?”

&ep;&ep;不是说来到锦衣卫大营的人,不管招不招供,最后都逃不脱凄惨下场,难道她就可以例外?

&ep;&ep;梁辉脸上挤出笑:“自然不同意,那位大人希望我们好好招待孔小姐,最好比对待其他人还要细致,让孔小姐从头到脚都体会到我们锦衣卫的手段。可是——毕竟我与小姐也没有什么大仇,只要小姐肯签字认了,将小姐完好放出去,我还是能做主的。”

&ep;&ep;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背后那尊佛确实很不好伺候,但锦衣卫大营,说到底还是攥在梁辉手里,他要是肯网开一面,不对孔玲珑上刑折磨,也没人来强迫他。

&ep;&ep;孔玲珑把玩着笔杆,看向梁辉:“看来我应该感谢梁指挥使。”

&ep;&ep;梁辉道:“好说,小姐签了字便好。”

&ep;&ep;如此想让她签字,是因为那供词之上,“详细”写了她这个商门之女,如何攀权富贵,如何阴谋使诈,还用色相大胆勾引天子近臣,穷尽不正当手段竞争生意。条条都恶贯满盈,但通篇还有最后一个杀手锏,是说她,贱商之女迷惑夙夜家族的少主,行为不端十分不检,甚至还做出了云雨苟合之事。

&ep;&ep;这最后一条,让孔玲珑眼底的神色沉到了最黑暗处。

&ep;&ep;她在咸阳中了不堪的媚毒,和夙夜之间的事,整个孔宅甚至都没有其他人知道。夙夜当然也不会说,那司徒雪衣做为这个下毒的人,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ep;&ep;孔玲珑转动着笔,看到梁辉在对面好像不耐烦了,冷冷说道:“孔小姐,拖延时间对你没有好处。”

&ep;&ep;孔玲珑嘴角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讥削,再次握住笔,盯着那供词空白的位置,慢慢提笔签下了自己名字。

&ep;&ep;梁辉目光动了动,有些不信她这么快就屈服了,但是他落到那张纸上,看到孔玲珑三个字很是清晰印在上面。

&ep;&ep;孔玲珑将笔放到了一边,似笑非笑:“是这样吗,梁大人?”

&ep;&ep;梁辉看着她,伸手将供词接了过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才凝视孔玲珑:“孔小姐若早这般懂得取舍,不就不用走到今天这步了。”

&ep;&ep;孔玲珑这样的人,却偏偏要将司徒家得罪狠了,又自己不肯低头撞上权贵,短时间引得都督府对她不依不饶,转身却又得罪了当朝宠妃。这些行为不管哪一个,都不像是过了脑子的。

&ep;&ep;孔玲珑这时看着梁辉手中的供词,轻轻说道:“不知道梁指挥使这种,算不算屈打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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