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点了点头:“在茶楼二楼那里?”

婆子会意点头:“不错,我家夫人正在那里等您。”

李真不着痕迹地扫过婆子全身,从皱纹,到喉结,再到胸口,下身,甚至脚掌。

婆子顿时觉得如同裸体站在他面前,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李真见她浑身不适,将视线调开,握手成拳放在唇边,清了清嗓子:“咳,咳。”

围观的花满楼忍俊不禁。

他能说刚才李兄打量婆子的眼神犹如将人生吞活剥吗?

然,他偏以为那眼神是“不着痕迹”,呜呼哀哉!

李真抬头问花满楼:“花兄,可愿随我同往?”

花满楼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婆子。

婆子迟疑道:“夫人没有邀请花公子。”

花满楼了然,回道:“李兄,我就在此等待,你快去快回。”码头边的茶楼不是个清净的地方,还是呆在马车上休息一会吧。

李真一时还摸不透眼前这婆子的目的,也不知道这一趟会不会顺利,还真得需要一个接应的人,就点头道:“烦请花兄多等一会。”

花满楼点头:“我就在车厢里,若一个时辰后李兄还未归来,花某自然会前去接应。”

李真点点头,转头对婆子道:“请前面带路。”

婆子一脸麻木,你们当着面说什么接应,难道不怕我泄密、另做打算吗?

不过,在听到李真的话后,还是尽职地转身引着李真前往茶楼而去。

“呵,如芒在背的眼神又来了,又来了!”婆子内心悲愤地狂呼,“该说不愧为神医吗?目光简直像解剖,刀刀见骨!”

其实,李真只是在对比若是自己扮作四十余岁的妇人,神态、脚步、动作该是为何。

反正不会像前面这个,漏洞一堆。

瞧瞧,步速太快不说,步子还大,身体的重心也不对,应该在屁股而不是肚子上!

两人没有说话,静静地走着,婆子恨不得一步就回到茶楼二楼官夫人身边。

李真看了看婆子的大脚,差点失笑出声。

男人扮女人,喉结、脚掌是难点,如何隐藏那是有门道的,可是他不想告诉你!

婆子感觉到身后之人锐利的目光又下移到一双脚掌,恨不能脚趾蜷缩起来,让大脚缩小缩小再缩小。

谁让她长了一双大脚呢,天生的,她也没办法,总不能削足适履吧?那是个传说,还是个有关傻子的传说!

不由自主地,婆子屏住了呼吸。呼吸声变得清浅而悠长。

李真……李真又想笑了。

心理素质不过硬,瞧瞧,被人一瞧,竟然不自觉地运起了功法,内呼吸是习惯使然吧?偏他毫无所觉,只当平常!

忍不住摇摇头,这些漏洞都是自己要留意、要避免的,千万不能像眼前这个才懂皮毛的人一样大意。

婆子要是知道被这么评价,肯定喊冤,老大明明说她已经入门了!

精妙的易容术,精髓不在易容,而是将自己变成你所扮演的那个人。

当思考要易容成什么人的时候,除了基本情况如年龄、性别、身世、技能这些人设提前想好,最好还要设计出细微的习惯动作、表情。

这样你易容而成的人才具有独特性,才能真正鲜“活”起来!而不是犹如空壳、犹如木偶!

李真表情随着这一感悟柔和起来。

呵,能说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吗?尤其,他还不愚!

无所适从的婆子总算放松下来,两人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二楼的雅座。

在看到官夫人的时候,婆子内心满满地喜悦,恨不得扑将过去,总算脱离了那抹锐利的视线!

官夫人看到婆子眼里的放松跟喜悦,微微皱起眉头,这什么跟什么?太稳不住了。

还得继续打磨打磨才能委以重任。

婆子喊了声:“夫人,李神医到了!”说着,退到一边。

官夫人抬头望过去,温和的眼神犹如一潭深水,浑不见一丝情绪。

李真举目,看到的就是平静无波的一汪深海。

余光在其身上打了个转,李真叹服,这才是高手,不逊于己!

瞧那婀娜的身姿,柔软的腰肢,眼角眉梢时有时无、若隐若现的风情,已然是个柔媚温婉的成熟女人。

而扫过婆子时显露出的凛然而有富有威严的眼神,却又不愧为官夫人的身份!

高过脖颈的衣领掩住了咽喉,及地的洒金裙盖住了一双脚掌,谁能看得出她不是“她”,而是“他”呢。

李真心里暗赞,这才是高手,已入化境。

却不知,对方也在叹服。

从美艳无双、无人不垂涎的江湖第一美女到容貌平凡的小个子男人,谁能想到“他”却是“她”呢?

没有一丝女气,普普通通的平凡男人,丢在人堆里没人想多看一眼,她是怎么做到的?

那一抬脚、一转身、一挥手,哪里像在青楼受过多年调教的花魁?

男人,没人怀疑对方不是男人。

主上怎么会知道他就是林仙儿的呢?简直匪夷所思啊。

官夫人再一次为主上的莫测手段所震惊,更坚定了甘附骥尾的决心。

两人静静看着对方足有十数秒。

随后,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旁边站着的婆子不明所以,满头雾水。

官夫人冲婆子道:“你去外面守着,不许一人靠近。”

婆子领命出了门,守在那里。

“请坐。”官夫人甩了甩手里的帕子,指着对面的位子邀请道。

嗯,动作柔美不失大气。

李真也不客气,大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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