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听到“吱呀”一声门响,似乎有谁已站在了他身后。
&ep;&ep;地上的血浸湿了他的鞋底。
&ep;&ep;他僵硬转身,下意识侧开了先前的方向。
&ep;&ep;冒着寒光的刀刃,在下一刻砍向了他先前的位置。
&ep;&ep;可他终究只是个高中生。
&ep;&ep;即便靠着预感躲过了这一击,却再也躲不过对方第二次挥砍。
&ep;&ep;在胸口迸发出巨大温热感的前一刻。
&ep;&ep;他伸手狠狠拽住了对方的衣服。
&ep;&ep;“呲啦”一声。
&ep;&ep;撕下一块碎布。
&ep;&ep;随后,他便因摔倒时的脑部撞击而陷入了昏迷。
&ep;&ep;再次醒来,已是一个月后。
&ep;&ep;那时,以叔父为首的一干亲戚动用关系,费尽心力,早就买通了各个部门,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将他家的财产一扫而空。
&ep;&ep;那时他差三个月才满十八岁,还一直昏迷不醒。
&ep;&ep;也不知是医生被买通了,还是他伤得当真有那么严重,不过短短一个月,叔父就伪造了遗嘱,重开了股东大会,并得到了他的监护权。
&ep;&ep;可他们并没有真的照顾他。
&ep;&ep;连演戏都不肯。
&ep;&ep;在他昏迷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肯给他付医药费。
&ep;&ep;听说还是一位父亲的旧友不肯放弃,出了大价钱,拼命给他灌了不少强效药剂才醒的。
&ep;&ep;不过在他苏醒后,这人便人间蒸发了。
&ep;&ep;可能是怕惹麻烦吧,他不但没有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还仿佛急于撇清似的,立马断了医药费。
&ep;&ep;那夜的伤,最终结成一条长长的刀疤。
&ep;&ep;从他左肩一直蔓延到右腰。
&ep;&ep;伤口虽然很长,却不算很深。
&ep;&ep;所幸他那一侧身,令凶手砍得偏差了些,没有伤及脏器。
&ep;&ep;这才能被救下来。
&ep;&ep;他醒来时已是五月底,六月就要高考,叔父那边连门都不让他进,更勿论给钱。
&ep;&ep;倘若不去考试,他也付不出复读的学费。
&ep;&ep;那他就更不知该怎么办了。
&ep;&ep;凭借银行卡里最后那点钱,他强撑着复习几天,勉强上了考场,最终落得个垃圾大学,才成了如今的局面。
&ep;&ep;屋内已经被清洗干净。
&ep;&ep;丝毫看不出任何凶杀痕迹。
&ep;&ep;可陈雾却觉得自己仍然能闻到那股血腥味。
&ep;&ep;仍然能看到满墙满地的血。
&ep;&ep;仍然感受到胸口伤疤的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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