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关系,一时也没顾上多去见她。
&ep;&ep;听莺时这样说,夏云姒眸光厉了两分:“如何试的,你如实说来。”
&ep;&ep;莺时屈膝跪地,恭肃回禀:“这些日子都是依着娘子的吩咐,着了人教她读书识字,衣食一应都是从娘子这边分过去,也不叫她干活。奴婢想这般一来,底下人难免有嘴碎议论的,那日便寻了点错处,让静双在屋外跪了两刻。”
&ep;&ep;“底下人惯爱拜高踩低,见她倒了霉,当时就不乏有人在旁说起了风凉话。”说着语中一顿,“那小禄子却是心善,从房里寻了药拿给她,看她年纪小,还拿点心哄了她半晌。奴婢在暗处瞧着,他绝不知奴婢是有别的打算。”
&ep;&ep;不论是点心还是外伤药,对粗使宫人而言都不是易得的东西,如此说来这人倒是心善。
&ep;&ep;守信又心善,这样的人是否能成大事虽不好说,但一时半刻之间至少不比担心他闹出吃里扒外一类的问题,旁的本事再慢慢调|教着、仔仔细细观察着便是了。
&ep;&ep;夏云姒便道:“日后不可再动静双了。”
&ep;&ep;莺时磕了个头:“奴婢明白。”
&ep;&ep;“起来吧。”她伸手搀了莺时一把,“去叫小禄子进来。”
&ep;&ep;此时正还是粗使宫人要洒扫庭院的时候,小禄子就在庭院。莺时推门唤了一声,人便进了屋来。
&ep;&ep;走进卧房,小禄子跪地叩首,因不知为何突然被召见而有些紧张。
&ep;&ep;夏云姒侧首看了看他,笑了下:“倒是生得干净,只是清瘦了些。”
&ep;&ep;小禄子不敢抬头,额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ep;&ep;夏云姒忽而起了些许玩心,口吻轻松道:“听闻你家境不好,我给你个每月五两银子的差事,你干不干?”
&ep;&ep;每月五两银子,便是才人这一级身边的掌事宦官可得的俸禄了。虽然这其中七八成怕是都要花在宫中打点上,但也依旧比粗使宫人高上许多。
&ep;&ep;小禄子一时懵住,半晌才犹犹豫豫地抬起头:“不知是……什么差事?”
&ep;&ep;看这神情,多少是觉得夏云姒要支给他什么送命的差事了。
&ep;&ep;夏云姒扑哧一笑,递了个眼色示意燕时扶他起来,又吩咐莺时:“去内官监回个话吧,把掌事宦官该有的官服、鞋帽一应取来。再叫上下都认一认,咱朝露轩日后便有掌事宦官了。”
&ep;&ep;小禄子惊意更甚,扑通又跪了回去:“才……才人娘子……”硬是吞了口口水,他道,“娘子容禀,下奴从不曾近前侍奉过,只怕担不起这样的要职。娘子不如跟内官监另外……”
&ep;&ep;“不妨事,你慢慢来。”夏云姒风轻云淡地打断他的话,“一应小错,我暂不怪你就是了。”
&ep;&ep;小禄子迟疑再三,终于横心应下来。叩首谢过恩,这事便算定了。
&ep;&ep;莺时眼光不错,小禄子长进很快,初时近前事宜一概不知该怎么干,五六日下来就已有模有样了。
&ep;&ep;他有了掌事宦官的样子,夏云姒出门便开始让他一道去。秋末冬初的一日里,夏云姒正在御书房的两个书架间翻着书,小禄子疾步寻了来。
&ep;&ep;他原是折回去给夏云姒取棉衣的,此时手里却不见有衣服,夏云姒瞧一瞧他:“怎么了?”
&ep;&ep;小禄子压音道:“下奴刚走出不远,远远看见有御前宫人正清道,想是皇上正往这边来。”
&ep;&ep;他不专门来禀其实也不妨事,不过禀了,更能让她一步到位。
&ep;&ep;夏云姒不禁一哂,手中书册阖上:“是个机灵的。”
&ep;&ep;示意莺时取了银子赏他,夏云姒走出满是书架的房间,疾步走向后面的竹林。
&ep;&ep;在佳惠皇后还在世的时候,她便来过这竹林。竹林里有一方竹屋,专为佳惠皇后而建。
&ep;&ep;佳惠皇后善弹琵琶,常与皇帝在此相伴。她弹上一曲温柔的曲子,他或在旁边读书,或只是静静地欣赏她。
&ep;&ep;那时刚隐约懂些□□的夏云姒在旁边看着,心里暗暗地想,书里所说的璧人大约就是这个样子。
&ep;&ep;后来佳惠皇后离世,皇帝下旨,椒房宫中事物一应都要维持皇后生前的样子,夏云姒便想留在这里的那把琵琶应是也还在此处。
&ep;&ep;皇帝准她来御书房的第一日她就来看过了,果真是在。日日都有人清理,也时常有人调音,正合她的心意。
&ep;&ep;走进竹屋,夏云姒抱起琵琶坐到案前,背对着屋门,十指扣下。
&ep;&ep;只不过,她所弹的并不是长姐会为他弹的那些柔美曲子,而是一首《十面埋伏》。
&ep;&ep;肃杀激烈,波澜壮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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