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下朝中形式便微妙了起来,这场大火让主张废太子,立先帝三子穆王覃昭的左丞钟不归和立先帝七子豫王覃晗的安皇后及其他们的党羽措手不及。

&ep;&ep;起初,新帝倒还是独揽实权,铲除异己,削污惩贪,本以为作为保太子党的沈骞翮一伙终于迎来光明,可惜就是那一天玉笙寒的不知所踪,让原想立其为右相的新帝覃晔勃然大怒,此后此人愈加喜怒无处。

&ep;&ep;对于朝中之事似是撒手不管,颇有荒废朝政之势。

&ep;&ep;这五年来面上似乎还是维持着鼎足而立之状,实际暗地左相与外戚势力蠢蠢欲动,异族各国似也虎视眈眈,妄想某日也攫取豪夺,分一杯羹。由此看来,我朝只怕早已是东流江水日夜而下,若不是有一众老臣勉强维持局面,这位新皇迟早完矣。

&ep;&ep;只盼新皇覃晔早日醒悟,或是玉笙寒早日归来。

&ep;&ep;不过沈骞翮也知,当下哪个都不可能实现。

&ep;&ep;沈骞翮最后一次见玉笙寒,记得那人长年结冰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生气,见到衣冠不整,粢醍在堂,澄酒在下的沈大人时,那人留下一句:“能令暂开霁,过是吾无求。”

&ep;&ep;当时正与几人颠鸾倒凤的沈骞翮竟是甚么也没听出来,于是回道:“玉大人可是操劳过度得了眼疾,月明风清,良夜恹恹,不醉如何!”

&ep;&ep;那人笑道:“荒唐,我这眼疾尚可医,沈大人的瘾症怕是好不了了。”

&ep;&ep;沈骞翮好像是那样说的,玉笙寒好像是那样答的。

&ep;&ep;但最后自己有没有与那人共醉长夜,沈骞翮是记不清了,就算有,后来也是自己付的账——再说那人眼中尚有爱恨余温,他不会死,他有放不下的人。

&ep;&ep;要说第二件闹心的事,便是待自己意识到下属刑部员外郎楼北吟确确实实失踪之时,他已不见了八日。

&ep;&ep;沈骞翮当时见楼北吟已有两日不上朝,心下便起了疑,后来下了衙去楼北吟家中一问,那人七月十一夜里便没有回来,可惜当时沈骞翮并未与甚么失踪跑路联系在一起。这位新皇钦点的状元郎着实没甚么优点,硬要说一个,便是古板的厉害,洗耳恭听了二十余年的君君臣臣,所谓的无故罢官,不可能发生。

&ep;&ep;起初沈骞翮听闻刑部要进新人,又听说是那个姓楼名北吟字蒙雪的状元郎时,着实激动了一把。

&ep;&ep;蒙雪知何日,凭楼望北吟。

&ep;&ep;这么好听的名,又是年纪极轻,想必定是位清风霁月的琼林玉树。

&ep;&ep;可惜,一见,沈骞翮便失望透顶,直教人将普通二字贴在那人脸上。相处几日后,沈骞翮发觉楼北吟此人生得样貌平平就罢了,还真是一路考学上来的文人,木讷,迂腐,不懂变通。

&ep;&ep;张口闭口的三纲五常,着实没趣。

&ep;&ep;现在,七月十九,沈骞翮还是全然没有楼北吟的消息。

&ep;&ep;沈骞翮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可又想不通他人能去哪里。在离开京城之前他还再三确认过,楼北吟是没出京城的。沈骞翮留了些可靠的人后,这才勉强接了楼筱彻楼公公的圣旨,在殿前都虞候公良昃的护送下来镇江查案。

&ep;&ep;“沈大人。”一直骑马跟着的公良昃以为沈骞翮要吩咐甚么,俯下身子替他将刚要合上帘子重新揭了,光线倒灌进来,刺得沈骞翮双眼一痛,心下嗔了一句这没眼色的呆子,闷声问到:“还有多久到?”

&ep;&ep;公良昃略往远处一瞟:“已入了地界。”

&ep;&ep;“怎么没人来迎?”

&ep;&ep;公良昃神色不明,鹰似的双目在沈骞翮脸上微微一停,动了动嘴,没有开口。

&ep;&ep;“罢了,无非就因为我是玉大人的人么。”沈骞翮手伸出窗外接过公良昃手中的帘子,“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怎还记得这茬呢?”

&ep;&ep;就在车厢没入黑暗之时,只听公良昃在外低叹一声:“沈大人,镇江知府也是玉姓之人。”

&ep;&ep;沈骞翮瞠目半响,勉强回过神来,直直叹道君心难测。

&ep;&ep;当初自己与玉笙寒将那人误打误撞扶上高位之时,怎么就没想过会落得今日地步。

&ep;&ep;五年前沈骞翮二十有八,时任大理寺少卿,如日中天,浸溺尤花殢雪,坐拥美男无数。

&ep;&ep;五年后沈骞翮三十有三,现任刑部郎中,玉笙寒无故消失,自己与一众保太子党的大臣们皆受了牵连,调官降级,被迫日薄西山,身边只余似木头般的公良昃一人。

&ep;&ep;公良昃皮相不差,身长七寸八尺,若是细看了也是位目若朗星,神仪明秀的堂堂儿郎,但其木讷,不善言辞的性格让沈骞翮甚是不喜,即便他出身正统,前途无量,哪怕之前误打误撞与这位年轻武官有过……但毕竟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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