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慌忙走过去,笑得极为谄媚,“五爷,您吃点什么?”
那人也要一碗豆腐脑和焦圈,跟她一样西里呼噜的吃着,半点形象也无。
他喝了半碗,突然抬头对老板道:“老板,你说错了,这人真是当官的。”
老板满脸惊色,“五爷从哪儿看出来的?”
他没说话,只是淡淡在她身上的官服一扫,逊国法律,唱戏用的戏服和官服有很大不同,不仅绣线、布料,所用图案也不一样,只是平常老百姓哪能看那么仔细,瞧不出来也正常。
老板嘴上说着:“五爷说得是。”可心里根本不信,他摆摊十来年,还没见过在摊上吃饭的当官的呢。
傅遥对眼前之人甚觉惊异,看出她是大官这不稀罕,而看出她是当朝一品,竟然还面色不改的继续喝他的豆腐脑的,这样的人也属少见。
她试探地问,“不知这位大侠尊姓大名?”
听到“大侠”两字,那人露齿一笑,“不敢不敢,小可王冲,见过大人。”
傅遥点点头,她总觉得眼前之人很是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怪在哪儿。
匆匆吃完饭,起身站起来,只听“刺啦”一声,身后的衣襟断了半截,她低头一看,那破板凳用的久了,上面好些裂缝,衣服夹在缝中,这一站起来便撕坏了。
她连道可惜,做一身官服少说也要几十两,这下还不被石榴骂惨了。
“哎呀呀,大人衣服破了。”王冲过来帮她整理,要在她身上摸一把,被傅遥躲开了。
后襟撕了好大一块,看着甚是不雅,这要是被那些御史老爷看见,再参她一本,可是了不得。她再不敢停留,叫道:“老板结账。”
说着话伸手往袖中摸去,钱袋却不见了,她不由变了脸,虽然里面不过几十文,但没了钱账也没得结了。
刚才只有那个王冲靠近过她,可这一转眼功夫那王冲也不见了。
“爷,一共五文钱。”老板伸手着等着。
傅遥忽的脸一沉,“你还敢跟我要钱,瞧见这衣服没有,坐坐你的凳子就破成这样了,就算是戏服也值个几两的,你先陪我这衣服,再给你饭钱。”
老板是个老实人,一听这个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了,小的是小本生意,您这衣服小的是赔不起的,不然这一顿算小的请您了。”
傅遥这才罢了,她也不是故意坑人,实在是钱袋被偷掏不出银子。
这一转眼怎么就把钱袋丢了?她问道:“刚才坐在这儿的,那个五爷是什么人?”
老板笑道:“哟,那可是个大人物,咱京城好些百姓都指着他吃饭呢。”
傅遥狐疑,“什么大人物?”
“他姓王名冲,行五,咱们都叫他五爷,平日里有他照着,生意做的也安稳。那可是京城里有名的偷儿,是咱们西城混混的头儿,也常接济点穷人啥的。”他说着对她神秘一笑,“您的钱袋是不是不见了?”
敢情这老板什么都知道啊!傅遥暗自冷笑,什么五爷,就是个地痞**,今日不得功夫,哪天有了空一定好好收拾他。不过她对这王冲也有几分佩服,她自己就是干过偷儿的,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她这儿偷到东西,这份技术可不是一般的。
王冲多半以为她是当官的定有钱,实不知她是顶顶穷的人,损失几十文钱倒不打紧,只可惜了那个钱袋,那是当年付云峰的姐姐付贵妃亲手绣给她的。那会儿付贵妃还是少女含春,含苞待放的年纪,现在八成记不得她是谁了吧。
幽幽叹了口气,暗怪自己果然年岁大了,若是从前绝不会为这些事感慨的。
她是新官上任,得先到应天府报到,她那府里一时半会儿收拾不好,说不得今晚得住在应天府里。这会儿就算被撕了衣服也没地方换去,只能一手扯着她那破官服往衙门方向走。
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瞧她,不过大多数都以为唱戏的撕破了戏服,谁也没敢往朝廷官员上想。
傅遥一路不敢停留,快步前行,沿途碰上官轿,躲得比耗子还快。她怕碰上熟人,那脸可丢大发了。
远远地看见应天府大门,她低头往里就走,刚走了几步就被人给拽了出来。
一个衙役劈头盖脸就骂,“你没长眼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傅遥气得破口大骂,“你爷老子的才没长眼呢。”丫了个呸的,今天够倒霉的了,辞官没辞成,被降了三级,钱也被偷了,朝服还破了口子,现在连这些阿猫阿狗的都敢呵斥她了。
那衙役恼了,“你个臭乞丐还敢骂人?”
傅遥被气乐了,这还真是衙门口朝南开,衣服破了的都进不来啊。她一昂头,喝骂:“你爷爷的,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应天府尹,你的顶头上司。”
她一口一个爷爷,老子的,那些守门的衙役哪儿见过这样的官,再加上她那身官服破破烂烂的,好像破烂市捡来的。
那衙役招呼几个人过来,“来,哥几个瞧瞧,这人莫不是个疯子?瞧他那熊样哪点像个老爷了?”
几人哄堂大笑,还有人起哄,“瞅着就像是疯子,赶紧轰出去吧。”
两个衙役一左一右架起她就要往外扔,傅遥哪儿干了,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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