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五号,早晨的薄雾刚刚散开,远山近景在霞光中逐渐清晰起来。

青岚一家人正围在饭桌前吃早餐。

说是一家人,实属寒碜,也只有青岚、刘秀珍和阿婆三个中、老、青妇联女子而已,如以前一家子六口比较起来是太冷清了点。

以前在饭桌上有好动好瞧的青岚,爱鼓眼、爱告状的刘家伟和爱讲话的刘秀珍,在刘德州眼里饭桌上就没有清净过。

可是现在,如果刘德州坐在饭桌旁的话也会觉得饭桌上是不是太悲凉了点。

刘秀珍严肃而又悲哀的脸,阿婆垂着头叹着气,只有青岚,虽然不是特别开心的心情,但在两个人之间不停地找话说,也算是调剂活跃气氛的小精灵。

三个人正吃着饭,突然从院子外冲进一个人,大喊着,“快来看,是不是树生叔回来了,后面好像是家伟跟着。”

喊叫的人有些激动和兴奋,所有也没有带名带姓的,冲进来的时候又急,差点绊倒在门槛上。

刘秀珍连扶起报告的人都没想,更不用说问他了,吃饭的筷子朝桌子上用力一拍,也不去判断那人说的话是真是假,便一口气冲到院子里,又从院子里冲到院子外的桥头上。

青岚和阿婆也急忙放下筷子跟随其后,还未走到院子口,就听见刘秀珍一声“哇”地大哭,接着突然狂奔进屋,直奔自己的卧房。

青岚和阿婆以为她是受骗了,回头望了一眼打报告的人,“好像是树生叔和家伟啊,我怎么会看错。”说着就往屋外走,要看个究竟。

外面的青岚和阿婆虽然疑惑,但还是跨出了院子的门,朝桥头边走去。

进村的池塘小路上,太阳升起的方向,晨曦撒满的小路上,一前一后,一大一小,虽然不是衣衫褴褛,但也称得上是满身风尘,衣衫不整,不是青树生和刘家伟是谁?

青树生和刘家伟的身影一映入到青岚的眼帘里,她便像一只山兔一样狂奔向她的阿父。

青岚还未跑到青树生跟前,青树生已经放下手里的包,像迎接贵客一样,双手垂下,笔挺地站直,当青岚跑进他时,他已经伸开了他的双臂。

青岚准确无误地扑倒在他的怀里,继而在青树生身上又拍又打地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青树生将爱女搂在怀里,帮她擦掉眼泪。

“阿父,你知道你有多坏吗?阿娘和阿婆担心死你了。”青岚抹着眼泪。

“嗯,是阿父不好,让他们担心了,以后不会的,我已经将你阿哥带回来了,还不见过你阿哥。”青树生摸着青岚的头。

青岚终于破涕为笑,叫了一声刘家伟阿哥后,便帮青树生提起包朝家里走去。

阿婆始终站在原地,眼睛潮湿地望着他们。

见他们开始朝村里走,她便转身回家里去了。

等青树生到屋里来时,刘秀珍已经止住了哭声,正和阿婆在屋里忙碌。

说是忙碌其实其实是忙乱,两个人似乎觉得家里不够干净,拿着抹布到处擦。又似乎觉得家里的茶水不够,提了提茶壶,满满的一茶壶水,但还是自言自语地说茶水不够,又进厨房烧水。

“阿父和阿哥肯定还没有吃早饭呢。”青岚说道。

都忙着不紧要的事情,却将紧要的事情丢一边了,等青树生和刘家伟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时,刘秀珍和阿婆还在忙碌,却忘了给青树生和刘家伟盛饭。

青岚一溜烟跑进厨房,端着两碗饭出来。

屋子里没有人笑,刘秀珍刚刚哭过的泪痕还没有擦干,脸上还有着不知道是喜悦还是哀怨的表情,但笑容还没有完挂在脸上。阿婆虽然脸上已经有笑意,但仍不敢太过放肆和张扬,或者说不敢太过显露,似乎担心是梦一场,担心过分的一笑就将眼前的人物都笑走了,担心一笑就笑醒了,眼前的快乐都不见了。

虽然都没有肆无忌惮的笑和喜悦,没有欢歌笑语,但屋里却充斥着人人都能感受到的欢歌笑语,因为屋里的空气在欢歌,在笑语。

青树生刚刚落座准备吃饭,突然涌出一大堆人来。大家的消息真灵通,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几乎村人都知道他回来了。几乎村人都来看他。

想想,这场面真的很感人,有时候即使镇里的干部来了,更或者县里来的干部大概也没有受到这么多人的围观和欢迎。

青树生又不停地站起身,不停地让座打招呼。

刘家村又恢复到往日的热闹,刘秀珍家又恢复到往日的地位。

刘秀珍笑着,但没有往日的傲慢和骄狂。谦逊、平和了很多。

好不容易将一顿饭吃完,大家开始向他打听他在深圳时的情况。

原来,青树生到了深圳后,找了很多熟人,居然并没有人知道刘家伟在那个电子厂上班。后来根据不同熟人和他的同学知道的一些消息,他才找到刘家伟。

刘家伟并没有进到什么电子厂上班,而是被人带到了一个传销窝点去了。他到达那个窝点时,幸亏只有几个像刘家伟一般大小,甚至更小的青少年在那里,青树生不仅解救了刘家伟,还将其他几个孩子都带出来了。

尤其是在寻找刘家伟的过程中,青树生可谓担惊受怕,又艰辛。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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