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涵将满身是血的青年带回了追月楼中,等到大夫来了,给他检查伤处的医者才发现,原来这个青年身上密密麻麻受满了伤,包括胸前、心脏等脆弱部位也被刺了好几刀。

医者们再给他的伤处擦拭好换好药之后,就来回禀慕涵。

“追月姑娘,这青年受伤太甚,怕是救不回来埃我们现在已经给他的伤口敷好伤药,尽量减少感染的可能性,但是他能不能醒来,实在是个未知数埃还有按照这张药单上的药材抓药,早午晚各一次,要是他不发烧的话,也许情况还能好些。”

慕涵知道他们已经尽力了,也没有多加责怪,只是嘱咐他们要细心看护,若是能救得回来就多加赏赐的话之后,也就让他们退下了。

慕涵让床边的小丫鬟去帮忙照看一下煎药,她亲自守在了青年的床边。

拭去了脸上的污渍后,青年的模样才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地显露出来。青年肤色白皙,脸庞瘦削,棱角分明。因他闭着眼看不清眼睛的形状,但是长且浓密的睫毛却在青年的脸上投射出了一团阴影。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虽然他面色苍白,但依旧掩盖不了他的清俊帅气。

慕涵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激动吗?那块紫色玉佩很有可能和自己的仇人有关,也许跟着他就能顺藤摸瓜查到凶手去报仇;焦急吗?这个人要是醒不过来,那么一切将是一场空;心酸吗?明明他看起来只比自己大个五六岁,原本应该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现在却躺在这里生死未卜,就像自己的爹娘去的匆忙,就像当初的自己活得狼狈。”慕涵自己也不知道,但她希望青年不要死,希望他醒过来。

那青年这么在床上晕了三天,每天只是给他灌些药,再给他灌点水,虽说没有睁眼,但是手指也能勉强动一动。直到第三日的午夜时分,丫鬟突然来禀告慕涵,说是那青年发烧了,看着像是不行了。

慕涵也顾不上整理仪容,披了个披帛就急匆匆来到青年房内。青年房内此时正乱成一乱,一堆医者正在跺脚捋须,在争执到底还能不能救;小丫鬟们有的给拿毛巾给青年用热水擦脸擦手,想让他暖和一些,有的胆小的早已躲在窗帘后瑟瑟发抖。

慕涵直奔青年床前,先是伸手试了试那青年的鼻息,鼻息尚存,虽然十分微弱。她伸手摸了摸青年的额头和手,发现他的额头滚烫,手却冰凉,牙关紧咬,嘴虽呓语不停,但实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那群医者见慕涵来了,都觉得来了个主心骨,向床边围了过来。

一位年长的医者率先开口道:

“姑娘,这青年伤势太重这又发烧了,我认为他此时正是回光返照,怕是救不活了。”

身旁的其余医者见有人先开口了,便也纷纷附和,都称也是如此。

慕涵的脑袋里有些空白,只听见她的声音干巴巴地传出。

“那依各位看,他还能坚持多久?”

“怕是熬不过明日午时。”

慕涵听了这话,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有的小厮先去买一副上好的棺木备着,又转头吩咐医者道:

“无论他能撑多久,只要他还撑着,你们就必须用尽浑身医术救他,无论要用什么药材,花多少银两,我不在乎,但是必须尽力救他。”

众医者纷纷点头称是。

就在大家都以为那个青年救不活时,奇迹出现了。那个青年熬过了隔日午时,甚至身上的烧也退了,还可以偶尔吐出一个水字,示意他渴了。

就这么忙忙碌碌了将近五日的时间,那青年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