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颉一手紧握血灵剑柄,一手猛推刃身,施尽全身之力来抵御,连退数步后,终于将两道白绫的磅礴攻势阻挡了下来。

虽成功格挡,左右肩膀却已被震得酸麻难当,双手微颤不止,右手的虎口处更是撕开了一小道口子。

他知此刻形势万分危急,也不暇多想,将剑胚一横,脚步斜上一迈,才堪堪避过一条熟缎,便顷刻挥出一剑,向宽衣男子的要害处劈砍而去。

一道霸厉无俦的剑气劈出,正是“大漠星辰诀”中的“黄沙遮天式”!

使绸男子冷哼一下,微微侧身,轻松地闪开了那道凌冽剑气,手臂陡然一振,双绫自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朝魏颉疾速击去,声势夺人,似要将青衫剑客当场夹毙!

魏颉虽能听音辨位,但奈何白绫的速度实在太快,纵然清楚袭来的方位和角度,想要全部躲开也绝无可能,他腹里狠狠骂了句“混蛋”,右脚后撤一步,上半身猛地一仰,一条白色绫缎自其眼前擦过,随即抬起右臂,左右手紧紧握住剑柄,“铮”的一声,总算是极为勉强的阻下了另一条白绫。

衣绢丝绸乃是死物,温软且柔顺,本无法与金铁器物相提并论,但在那名宽衣男子的真气操纵之下,两条白色熟绸竟似有了活性一般,可向任何方位发动突袭,随心所欲,几无半分滞涩,且每一击皆有极恐怖的威力,丝毫不逊色于寻常武夫用重兵器打出来的劲道。

魏颉所使的血灵剑胚虽锋锐无匹,却也是轻兵器之属,众所周知,轻兵器重技不重力,如若不斗技,单以挥出的劲力份量相较,又岂能是那些重兵器的对手?

而眼下,男子所使的绫缎不仅拥有远胜过轻兵器的力道,连速度都犹在长剑之上,白绫接连不断的击出,迅猛异常。

魏颉只觉有无数巨锤、铁棒从四面八方向自己砸来,一旦漏掉了其中一锤或是一棒,砸在了身上,自己的血肉之躯决计难以抗下!

火折已然熄灭,射-入大殿内的月光甚为有限,魏颉凭借着那一点点可怜的光亮,以及耳中能听到的呼呼裂空之声,尽力辨别着四周方位,东边躲来西边挡,苦苦应对着两条白绫一下接一下的强攻。

卢小倩见那青衫小子仅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心下大喜,高声叫道:“宁哥哥,别那么快杀了他,先把他弄残弄废,我要慢慢好生折磨他,一下子就死也太便宜他啦1

书生模样的男子朗声笑道:“好,那我就先断他一条手臂1

魏颉一惊,尚未反应过来,“呼哧”一声,右手里握着的血灵长剑已被一条白绫死死绞住,竭力拔动了几下,剑胚竟全然无法挣开束缚。

以单兵对战双兵,最最忌讳的便是己方兵器受制,当下血灵剑胚被缠绕得难以动弹,敌人的白绫却尚有一条,魏颉情知大事不妙,暗叫一声:“该死,这下完蛋了1

正当他思量是否该舍弃兵刃的时候,另一条白绫已从左侧凛然而至,直奔魏颉左肩,显然意图卸掉他的一条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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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绫首离魏颉的肩膀仅有咫尺之距时,一个绿色人影飞掠上来,一把握住了那条纯白色的强力绫条。

以熟绸为兵器的男子大吃一惊,他本以为那一招必能得手,怎料竟被一个小姑娘坏了好事,而在一旁观战的卢小倩则更是震惊,心下骇然道:“我刚才明明看见她中了毒的碍…难不成她也是装的?难道这小丫头片子也是个高手?”

卜倩左手紧握白绫,右手一抬,朝宽衣戴帽的男子胸口挥出了一掌。

只一掌,男子登时被震飞了出去,“嘭”的一声,重重的撞在了殿内的墙上。

“大哥哥,我脑袋真的好晕……好热碍…”卜倩哭着叫道,“身子发软,快难受死了……”

男子吃了卜倩的一发掌罡,胸背处俱是剧痛无比,“哇”的一下呕出了一大滩血,忽听到了卜倩的叫声,肚里暗骂道:“奶-奶的,这鬼丫头身子发软?你他-娘的若是身子不软,还不得一巴掌就拍死我?”

魏颉从白绫的裹挟中抽出了血灵剑胚,继而冲卜倩喊道:“小萝卜,快杀了那个男的,他是坏人,快1

使绫的男子“哼”了一声,右手伸入衣袖之中,掏出了一个赤金色的精致摇铃,他手握铃柄,大力的摇晃了起来。

霎时间,摇铃发出阵阵扰耳魔音,如鬼哭、似狼嚎,魏颉生平从未听过如此难听的声音,心下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彻肤寒意。

“呀——”

卜倩刹那间大叫一声,双手抱住了小脑袋,疯狂的在地上打起了滚。

魏颉见其如此痛苦,惊声问道:“小萝卜,你又怎么了?1

手持赤金摇铃的男子笑道:“这是鬼王大人的宝物‘摄元铃’,魔音一旦入脑,短时间内元神巨颤,痛不欲生……奇了,你小子怎么没事?”

魏颉暗中思量道:“想来还是因我有‘定心珠’之故,元神稳定,可免受魔音的侵害……唉,苦了小萝卜了!此番我非得手刃了这贼人不可1

发狠一咬牙,脚迈大步,挺剑向前冲杀了过去。

男子用嘴叼住铃柄,左右晃动脑袋,保证魔音不断,双手则再度舞弄起了两条杀人白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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