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楚眠瞄了一眼他结实的臂膀肌肉,“跟你比当然谁都瘦。”

&ep;&ep;两人坐沙发上,楚誉边看电视,边随便问楚眠最近情况,但他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过了会儿又重复问儿子同样的问题,完全没注意到楚眠开始情绪低落。

&ep;&ep;屏幕上播放的应该是父亲公司的内部视频,楚眠也认识那些艺人,全部都是正当红,其中有好几个人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大,但父亲更愿意关心他们。

&ep;&ep;“零花钱够花吗?”楚誉问他,“过节了,我让财务多给你打点儿,你去买喜欢的东西或者跟朋友玩吧。”

&ep;&ep;“我的朋友都在容港。”

&ep;&ep;“那就回去以后花,想怎么花怎么花。”

&ep;&ep;楚眠没再拒绝,他每隔半个月就固定收到三万打款,可他每周连三百块都花不完,那些钱都只能存在卡里慢慢增大数值。

&ep;&ep;楚誉想起来什么,问:“你是不是明年就高考了?”

&ep;&ep;“我才高一。”

&ep;&ep;“哦对。”楚誉点头,“怎么样,打算出国吗?”

&ep;&ep;“留国内,想读北京协和医学院。”

&ep;&ep;听他说完,楚誉咂咂嘴没兴趣再多问,似乎是对儿子的志向并不满意,但也还是尊重他的选择。

&ep;&ep;尽管楚眠在父亲面前有点拘谨,但楚誉起码不会像叶芝晗那样用优雅的态度掩盖真实想法,这点就让楚眠稍微轻松。

&ep;&ep;所以他直截了当地问:“你们要再生一个吗?”

&ep;&ep;楚誉先是沉默,随后表情从容地摇头,“以后没准儿会给你添麻烦的。”

&ep;&ep;“不用考虑我了。”楚眠说,“你们做决定就好,我没意见。”

&ep;&ep;不光是父母,家里其他重要长辈都对他有过从事商业的期待,但他现在满足不了他们对于“优秀”的定义,与其大家承受失望的目光,楚眠宁可被他们忽略掉。

&ep;&ep;楚誉对此避而不谈,只拍了拍他肩膀,告诉他“没事”。

&ep;&ep;父子二人晚上简单吃了顿饭,就各忙各的去了。楚眠待在房间看英文小说,读到深夜,意识到父母今晚都不会回来,他便把灯全部关掉睡觉。

&ep;&ep;到了转天,父母仍没回家,这种情况楚眠习以为常。一日三餐都有人专门送来,极其丰盛,多到吃不完。家里除了自己,其实还有一条父亲饲养的黄金蟒,它被锁在专门的房间里不能出来,好像和他一样被遗忘了。

&ep;&ep;于燃发来了很多qq消息,楚眠都有仔细看,但没详细回复,只编了个自己最近在上海郊区信号不好的理由。

&ep;&ep;就算逃避了崔荷的问题,他也没办法欺骗内心,在琢磨清楚自己对于燃到底算是哪种感情之前,他都不想被对方干扰判断。

&ep;&ep;假期的第三天,父母回家了。

&ep;&ep;楚眠坐在餐桌前等他们一起吃饭,同时也在等叶芝晗主动跟自己说话。可晚餐都快结束了,母子二人还是冷战状态,楚誉感觉到气氛僵硬,却懒得理会,吃完饭就出去阳台喝酒打电话。

&ep;&ep;楚眠吃饱了也没离开餐桌,他假装继续切牛排,余光悄悄观察母亲的动作,发现她举手投足间依然保持优雅和矜贵,连不经意的视线都从未往他这边投来。

&ep;&ep;楚眠握着刀叉的手指力气流失,他知道母亲也在等他主动示好。

&ep;&ep;——才不要。

&ep;&ep;楚眠当即做出决定,餐具放下,径自回屋了。

&ep;&ep;再跟母亲这么耗下去,他只会越来越讨厌她,所以他马上订了张回容港的机票,然后收拾东西,光明正大地提着行李箱从房间出来,也没有跟父亲打招呼,直接出门。

&ep;&ep;到虹桥机场过安检时,楚眠接到了于燃的来电,对方开口就是开玩笑般的抱怨语气:“你在郊区干嘛啊,种菜还是喂猪?你信号连上了吗?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ep;&ep;“十点半。”楚眠看着自己登机牌上的时间。

&ep;&ep;“啊?今晚十点半?”

&ep;&ep;“嗯。信号很快就好,你再等等。”

&ep;&ep;“行,我去等你!”

&ep;&ep;于燃兴奋地撂下电话,上网查从上海到容港的飞行时间,发现楚眠凌晨十二点半才能到。

&ep;&ep;那个时候再出门肯定没出租车了,他换好衣服,现在就打车去机场。

&ep;&ep;楚眠登机后直接睡觉,再被空乘人员叫醒时,他已经身处离上海一千多公里外的地方了。

&ep;&ep;他取完行李,手机开机查看酒店信息,屏幕上一直弹出短信窗口,是于燃问自己“到没到”,最近一条是三分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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