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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替嫁的事情一定会暴露,楚净想过要怎么应对。

其实理论上这事根本轮不到她来想应对,最多祈祷鹿见青不会动手打人。

所以,楚净觉得,她得先发制人,她要在鹿见青发火前质问他——

“明明已经那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对一个小小的楚家赶尽杀绝?”

“喜欢一个人不该希望她好吗?为什么不能成人之美?”

“看上什么都要抢到手,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真那么喜欢孟靖,为什么连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都搞不清楚?”

“结婚前给过机会的,是你自己没发现。”

……

总之楚净模拟过很多种事情败露后的场景,但绝对不包括现在这种——

鹿见青走进来时,眉目沾染了夜的寒凉,在三伏天里冷得仿佛能结冰。

他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这两天接触下来,楚净常常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压迫感。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之前鹿见青跟她相处时,已经非常收敛了。

他今晚的气势,前所未有,明明刚才外面还能看到漂亮的月色,却硬生生被他几步走出风雨欲来的压抑,连月亮都躲了起来。

很明显,他已经知道真相了。楚净压力陡赠,想要主动说话,鹿见青身上没散的烟草味却刚好被风送过来,到唇边的话被烟味压了回去。

其实不算难闻,但生理反应克制不住,楚净又开始咳嗽。

她不免着急,想要强行将咳意忍下去,结果适得其反——她不仅没有忍住咳嗽,反而忍得胃里一阵翻涌,直接干呕出声。

鹿见青还差一步走到床边,楚净咳得再厉害他也没停过,这时脚步倏地顿住,平静的面容瞬间扭曲。

窗外飘来一团黑云,夜空彻底暗下去,大风卷起窗帘,半开的房门“砰”一声关上,震得屋子都颤了颤。

楚净真不是故意恶心鹿见青,只是这身体确实不争气。

好在一整天没进食,胃里也没什么东西,只是干呕,没真吐出来。

稍稍缓过来一点后,楚净第一时间抬头。

鹿见青站在离床边一步之遥的位置,身形似青松般挺拔。楚净忽然就想起来,这两天见到他时,无论是坐是站,他都很随意,从来不是那种规规矩矩的人。

他的表情已经恢复淡定,冷眼看着她,嘴角甚至挂上一个嘲讽的弧度,似乎在等着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明明是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势碾压,她却在他身上看到无边落寞,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

“你都知道了?”楚净先开口,那些想过无数遍的质问,一句都没说出口,只是道,“对不起,我骗了你。”

她刚刚剧烈咳嗽又干呕过,生理性的泪花在眼底翻涌,眼眶泛红,道歉的样子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鹿见青终究还是向前迈了一步,他站在床前,微微俯身,伸出一只手。

楚净以为他要揍人,条件反射般往后一缩。

鹿见青顿了顿,本来准备撑到床头的手,改为掐住她的下巴。

他凑得近,浓郁的烟草味将她笼罩,黑沉沉的视线直直锁住她的眼睛,那种碾碎一切的气势又出来了。

不喜欢这样被掌控的姿势,楚净下意识偏了下头,想要摆脱他的钳制。

鹿见青眼底戾气浮现,指尖力度加重,直接将她的脸掰过来,强迫她和自己对视:“你就这样道歉?”

楚净很瘦,下巴上更是没肉,鹿见青力气大,这下是真疼,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滚烫的泪滴砸在男人白皙的手背上,还滚了滚,像一粒透明珍珠,他指尖烫了般倏然一顿。

察觉到他力道松了一点,楚净生平第一次感谢自己的泪失禁体质。

虽然这样有点无耻,但为了自保,她只能如此。眼睫一眨,更多眼泪便滚落下来,楚净哽咽道:“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也不奢求你原谅,只要不连累我家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哭得很用力,不仅眼眶,连眼角的泪痣都开始泛红,眼底像装了个水龙头,眼泪源源不断。

鹿见青手背已经湿透了,被风一吹冰冰凉凉的,但又有更多热泪滚落下来,一时间竟分不清是冷是热。

鹿见青闭了闭眼,打断她道:“我不想听‘对不起’,告诉我原因!”

原因有很多,可楚净现在一个都说不出口。

不管鹿见青做过什么,联姻是他们自己答应的。

一码归一码,骗婚就是不对。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原因。”楚净这次是真的很愧疚,“如果你愿意,我会尽力补偿……”

鹿见青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松开手,转身大步离开。

房门又“砰”一声关上,房间再次震颤。

楚净双手抱住头,满脑子都是鹿见青刚才那一眼——眼神里是失望。

沉沉的脚步声一路到了楼下,院子里很快传来发动机的轰鸣。

楚净没动,只有胳膊下被子的濡湿一点点晕染开来。

就这样坐了不知道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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