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幅画是那位新晋艺术家的作品。就算是印刷品的版画也是限量的,被炒出了高昂的价格。

&ep;&ep;然而他面前是带亲笔签名的真迹。林安然光是闻着这阵仙气似的淡淡的油彩味,他都要呼吸困难了。

&ep;&ep;这不能说是每位画画人心目中的梦了,这是画画人心目中的传奇。

&ep;&ep;商灏把那位大师的画搬到他家里来了。

&ep;&ep;大师的画、搬到、他家里……

&ep;&ep;他一阵头晕目眩。

&ep;&ep;好嘛,他的小房子目前的价值都没有这幅画高。

&ep;&ep;这么说吧,诚然它是艺术殿堂的一颗明珠,但是以这幅画目前所向披靡一路飞涨的身价,与其说收藏它的人将会是艺术家,还不如说是更有实力的收藏家或富商。

&ep;&ep;林安然反复深呼吸几次,他镇定地安慰自己,分然也有可能是从哪搞到的赝品……吧。

&ep;&ep;他自己都不确定了。

&ep;&ep;“办了点小手续,提前在今天把它拿到手了。”商灏笑着,语气好像在说他加了点钱买了杯奶茶。

&ep;&ep;画框和盒子的间隙填了软垫防摔和固定。旁边的大哥直接抬起盒身,大手大脚地把那幅画从盒里磕出来,看得林安然一阵心惊肉痛。

&ep;&ep;商灏:“怎么样,还行吧。”

&ep;&ep;林安然咽了咽口水:“……行。”

&ep;&ep;商灏看他久久站在那里没有过来,也不上手摸,心里暗忖是不是买错了,他重新把画放下来,站定在那里的林安然这才敢恍恍惚惚地走上前去。

&ep;&ep;“开心吗?”

&ep;&ep;林安然听到这话,转头看商灏。纯黑静谧的瞳仁和他接触一秒,又很快收回目光,看回了那副画。

&ep;&ep;“开心。”他说。

&ep;&ep;商灏跟随他低头的动作,也低头追逐他的侧脸,问:“有多开心?”

&ep;&ep;林安然已经忍不住上手,碰了碰那个金属画框。“很开心。”他说。

&ep;&ep;商灏随手又从一边提出来一个小袋子:“还有这个。”

&ep;&ep;林安然看到了袋子上那个显著的奢侈品标志,他瞠目结舌。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分然突然要送他这么多东西。

&ep;&ep;这次是一条丝巾,油画般的配色,一看就富有艺术气息。商灏解释说:“他们说可以当发带,像这样。”

&ep;&ep;他从盒子里拿出那条丝巾,回忆着学来的手法,替林安然松开脑后的辫子,戴上了那条漂亮的发带。

&ep;&ep;林安然的长头发被束起来,面料丝滑的发带穿过他的头发,他柔和的面部轮廓展露出来,乌发白肤,发带的颜色也很衬他的肤色。

&ep;&ep;商灏毕竟业余,就在他头顶的正中央打了一个结,动作像是要把他绑成一个礼物。

&ep;&ep;“好看。”他语气肯定地说。

&ep;&ep;林安然摸摸耳朵边两条像是垂下来的兔耳朵一样的多余发带,没有提出异议。

&ep;&ep;“谢谢你送我礼物。”他说。

&ep;&ep;明明之前的林安然也是话少人又呆,但是商灏就是觉得今天的然然始终有点热不起来。他这人话本来就少,今天更是比平时更安静了一倍。

&ep;&ep;“不用谢。”他对面前戴着发带的林安然明知故问问:“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ep;&ep;林安然目光避开了他,摇摇头。

&ep;&ep;还是什么也不说。

&ep;&ep;商灏大概能确定,他是因为今天的事生自己的气了。

&ep;&ep;林安然真的是属乌龟的吧。在他对人生的认知里,缩在自己的壳里才是安全的——不交朋友是安全,不主动说话是安全,两人之间遇到问题的时候也不会选择说出来,只是自己生闷气。

&ep;&ep;可是他什么也不说,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要的是什么。连那封奇怪的信都是偷偷寄到他公司去的。

&ep;&ep;要不是他这次发现了林安然的行径,不知道林安然还想一直瞒着他到什么时候。

&ep;&ep;在两人以后的生活里,商灏能预见他自己以后一定会是被冷暴力的那一个。冷暴力也是暴力,刚好他吃软不吃硬,商灏倒是想看看他能犟到什么时候。

&ep;&ep;在那封信里捉弄林安然是他不好。但是这件事是他和林安然开的玩笑,起因是林安然瞒着他给另一个“商灏”写信。

&ep;&ep;商灏把这当成是两人之间的小情趣。晚上回来照例给然然带了礼物。

&ep;&ep;他都还没说生气呢,林安然还先给他发上脾气了。

&ep;&ep;——所以他这段时间为了林安然忍耐地在这个破房子里住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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