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分,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待许微微和莫言醒来,才发觉脖子和胳膊都酸痛不已。原来她们俩竟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

拾起掉在地上的黑色披风,许微微正想询问,却看见莫言直对她摆手。她抬起头,这才看见看见王爷一只手拄着脑袋,坐在椅上睡得正熟。

这玉王爷,回来不躺床上睡去,干嘛来受这份罪?许微微暗自腹诽。

而莫言的心里却涌起了一股暖流,她摆摆手,示意许微微出来。她知道枣树院内有玉林军死士暗中保护,这黑色披风定是王爷让他们盖上的。于是她把黑色披风挂在枣树上,一会儿自然有人取走。

看着莫言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显出的一丝红晕,许微微心里暗暗奇怪,这丫头,不会喜欢上什么人了吧?虽说少女情怀总是诗,可在这人烟稀少的蛮荒之地,她能喜欢上谁呢?鹊公子是她师傅,扁散人又大他许多,徐来又是个愣头青……照莫言的眼光,不应该呀。难道,她喜欢的人是玉云天?

作为一起经过风风雨雨的好姐妹,她开始为莫言担心起来。

虽说许微微从看见玉云天的那一刻起,就将其视为男神。除去他高贵的身份,以一个普通男人的角度来评价的话,玉云天英俊挺拔气度不凡,有抱负有担当,能忍辱负重,是个干大事的人!可他心里有太多的国仇家恨,太多的山河故人,心里面又能自己、给伴侣留多少空间呢?

喜欢上这样的人,注定这一生要和他风雨同舟并肩作战,一同去面对世间的坎坎坷坷,去面对人间的疾风暴雨,莫言,你准备好了吗?

这一路西奔,王爷虽说很少言语,但许微微能隐隐察觉出他心中对未来对前途的迷茫。毕竟对于一个精彩绝伦之人来说,重塑自我的过程尤为痛苦。不过内心强大的人,只要迈过这道坎儿,一切皆是坦途。

许微微只想过小国寡民小富即安的日子,她愿意追随玉云天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她更想要的是“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的岁月静好。

也许只有像莫言一样,仰望他,崇拜他,热爱他,不惜牺牲一切代价追随他,才能赢得最后和他站在一起的资格吧。

许微微默默祝福着:莫言,希望你一路披荆斩棘,跨越身份和地位的差距,得偿所愿!

等鹊公子从外面匆匆忙忙赶回枣树院时,许微微都跟着扁散人学了好几天的课程了。这些不好辨认的文字就算了,光是各种药的名称药性就让人头疼。这次鹊公子带回了红颜坊的消息。

“都说人生苦短,而女人的花期则是短之又短。多少女人二八年华都是明眉皓齿的美人,可是成了亲生了孩子,还不到三十岁就经受了岁月的摧残,容颜憔悴,人老珠黄。月华城中各个贵女命妇只能暗自神伤。就在那时,红颜坊横空出世……”鹊公子不知什么时候学的毛病,讲一件事情弄得跟说书似的。

“这月华城中的红颜坊,苦心经营三十年,规模大的很。一楼是各种胭脂水粉,二楼有绫罗绸缎制作的华服,各种头面首饰,三楼才是各种驻颜神药,据说月华城中贵妇趋之若鹜,皆是价高者得!啧啧,这一年可不少赚钱。”说到这里,鹊公子又悄悄压低了声音道,“这红颜坊暗中还贩卖消息,流通毒药,走私军械,我这大师兄,胆子可肥得很哪。”

“这红颜坊这么排场?啊哈哈哈,以后归我了1许微微听鹊公子说完,得意得大声笑起来。

“你是说,冯渊把红颜坊给你了?”鹊公子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说交给我打理……”许微微回答。

“傻瓜!交给你打理而已,还不是要你白白帮他做事?你也不想一想,他能有这么大方?平白无故地把这么大一份产业给了你这个便宜徒弟?”鹊公子嘲笑许微微。

许微微这下反应过来了,白让我干活可不行!作为21世纪熟读《劳动法》的打工人,许微微这儿就没有无偿供人驱使的概念。

既然她还跟着扁散人学习,按理说多多少少也得交点学费。那就到时候少挣点吧。可扁散人为什么不让冯楚楚接管红颜坊呢?

本着看破不说破的原则,许微微给鹊公子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

“有华浓苑的消息吗?”玉云天问鹊公子。既然红颜坊也贩卖情报消息,那肯定有华浓苑的影子。

“我在月华城中找到一处华浓苑的据点,已经放出风儿去,让好好调查月玲珑的底细。”说到这儿,鹊公子正儿八经起来。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王爷,我回来的路上,看见许多人拖家带口,赶着马车,牵着骆驼朝往闭月馆方向赶来,出什么事了吗?”

听到这儿,众人不禁疑惑。

闭月馆外有奉玛莎为神女的信众驻扎,倒是有所耳闻。怎么人还越来越多了呢?

等众人登上闭月馆二楼的瞭望台,才发现门外的空地上,一路沿着远处的河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撑起了一顶顶五颜六色的帐篷。甚至有一脸虔诚的信民朝着闭月馆的方向拜倒,朝拜着心中的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