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们从京城的巷道里走过,年轻时傅元青曾在这些道路上策马前行,再往远处去曾是傅家旧宅如今的慈茹寺。

&ep;&ep;他们在寺庙之前合掌而拜,又投入二十文香火钱,转身离开。

&ep;&ep;岁月冲刷。

&ep;&ep;这个京城。

&ep;&ep;这些街道。

&ep;&ep;这些记忆,显得暗淡。

&ep;&ep;然而有人悄悄的用新的记忆重新为它们着色,在心头种下了鲜活的种子,如今已经长出嫩绿的枝丫,开出了芬芳的鲜花。

&ep;&ep;盘活了苍老的记忆和悲凉的过往。

&ep;&ep;鲜明的在心头,再也不会逝去。

&ep;&ep;东安门过去,是东华门。东华门过去,是皇极殿。

&ep;&ep;皇极殿过去,是养心殿。是帝国的心脏,是至高的皇座。

&ep;&ep;傅元青环视四周寂静的宫宇,有些感慨。

&ep;&ep;他从怀中拿出了自己缝制的缁布冠,对赵煦道:“今日观礼,我见诸位王亲为陛下加冠,其实我也准备了……”

&ep;&ep;赵煦没有说什么,摘下头顶大帽,又取下了束发冠,单膝跪在了傅元青面前。

&ep;&ep;傅元青没料到他会如此,怔忡的后退一步:“你不必如此……”

&ep;&ep;赵煦抬头看他:“十三年你待我如子,为长为亲,按理应由你为我加冠。我以礼相待,没有错。”

&ep;&ep;傅元青沉默了一会儿,把自己缝制缁布冠为他戴上。

&ep;&ep;缁布冠不过是黑布所做,很是朴素,可赵煦戴上了后在傅元青看来颇有别样的风度。

&ep;&ep;他为赵煦带完冠,跪在了赵煦面前。

&ep;&ep;两个人相看,又笑了起来。

&ep;&ep;赵煦搂着他,亲吻他:“刚才那一跪,还了你十三年父子情深。从往后起,我成人为君,阿父需以夫君之礼待我。”

&ep;&ep;“明明红烛囍被都睡了两次……”傅元青被他吻得情动,轻斥道:“还叫我阿父。”

&ep;&ep;赵煦笑了,低声唤他:“兰芝。”

&ep;&ep;“嗯……”

&ep;&ep;“兰芝。”赵煦搂着他在怀,“我爱你。”

&ep;&ep;“我亦如是。”傅元青应他,“承景。”

&ep;&ep;*

&ep;&ep;养心殿内一夜荒唐,倒比之前更热烈了几分。

&ep;&ep;寅时赵煦起身,便惊动了素来浅眠的傅元青,他迷糊的睁开眼,便瞧见赵煦穿好了衮龙服,手里拿着圣旨坐到床边。

&ep;&ep;“兰芝,醒醒。”

&ep;&ep;听到这里,傅元青已经清醒,坐起来看他。

&ep;&ep;赵煦笑了笑道:“昨夜杨凌雪最后那段话我听见了。”

&ep;&ep;“他素来口无遮拦,你不用在意。”

&ep;&ep;“不……其实自前些日子我便有这样的想法。”赵煦说,“我赵家一脉骨子里都疯颠偏执,我也逃不开。你是我心中最亲爱之人,我便要把你抓在手中,不肯放手。一直以来,我处心积虑所作所为,都为是为了拥有你。如今我拥有了你,也拥有了你的心。我的祖父与父亲,他们一个折断你的双翼,一个为你戴上沉重的镣铐,我呢?难道要把你关在这名曰紫禁的孤城中一辈子吗?夜晚每每醒来,总质问自己,与我父亲,与我祖父又有何不同?”

&ep;&ep;“承景……”

&ep;&ep;赵煦笑看他:“杨凌雪说的没错,你若在内监,就永远是内臣,是宫里人,是我的影子,是被唾骂的奴仆。我不忍心,我不愿意让我所爱之人承受这样漫长的折磨。”

&ep;&ep;“我不在乎。我已许诺你至死不渝。”

&ep;&ep;“兰芝,我心如刀绞,可一想到你能意气风发,实现年轻时的夙愿,便觉得值得。乘着我这会儿还有一丝理智,还没有癫狂到非要把你与我血肉相融。我要做的事,为你好,必须要做。”

&ep;&ep;赵煦站起来,打开了那卷圣旨:“傅元青,接旨。”

&ep;&ep;傅元青看他,过了好一会儿下地垂首跪拜。

&ep;&ep;“内侍傅元青自担顾命重任以来,恪尽职守、德才兼备,遂令其效仿先贤,驭海务航船,替大端出使东洋,扬我大端国威,使诸夷臣服而朝。钦此。”赵煦蹲下,将圣旨递给他,道,“我已命船队在宁波港整备停顿,只待你抵达便可出发。”

&ep;&ep;他含泪笑了笑:“兰芝,替我观沧海。我在京城,在皇宫,在养心殿里,等你回来。”

&ep;&ep;第72章观沧海[正文完结]

&ep;&ep;傅元青离京之前,去寻了一趟百里时。

&ep;&ep;届时百里时也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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