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明的惧意,即便曾历经生死,亦无法忽视那一丝自骨子中透出的畏怯。

&ep;&ep;胸口深深起伏了下,她慢慢转身走上前。

&ep;&ep;坐在车前的是一名莫约二十七八,身材高瘦的青年,见她行来,二话不说便跃下马车,让出位子,“小姑子,请。”

&ep;&ep;崔莞轻轻颔首,提起裙摆,优雅从容的爬上了马车,撩帘而入。

&ep;&ep;车厢内不知燃着什么香,幽幽的,淡淡的,似春风拂面,又似夜昙初绽,泌人心脾。

&ep;&ep;崔莞并未深入,后背贴着落下的车帘,垂首而坐,隐在长袖中的双手微微蜷曲,交叠放置在膝上,指尖凉如水。

&ep;&ep;男子斜了她一眼,一口抿干酒樽中的佳酿,懒懒的靠在软枕上,把玩着手中精致华美的白玉酒樽,一言未发。

&ep;&ep;崔莞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跪坐在原处,若非胸膛轻微的伏动,整个人就好似一尊木雕般。

&ep;&ep;良久,男子薄唇轻轻一弯,“啪”的一声,将手中的酒樽不轻不重地置在横于两人中间的长几上,懒懒地道:“斟满。”

&ep;&ep;话虽轻,却如惊雷,隆隆入耳。

&ep;&ep;崔莞平静的眸子闪了闪,依言往前膝行几步,挪到长几前,一手挽袖,一手拎起长几上的白釉琉璃壶,清澈的酒液如溪流,自凤嘴中涓涓淌出,落入莹白的酒樽中。

&ep;&ep;霎时,酒香迎鼻。

&ep;&ep;崔莞斟酒的手微不可查一颤。

&ep;&ep;这……是沉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