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阿笙!”周薇根本听不进外言,她死死攥着兰央的手,尖声叫道:“阿笙,是阿笙!”

&ep;&ep;没错,昨夜正是那个名唤阿笙的护卫,送来一封信笺,笺上寥寥数笔,却是邀她共赏弦月。

&ep;&ep;那笺上的字,她自是认得,不但认得,还曾每日仿写,那便是四郎所擅的魏碑!加之白日里她方与四郎游玩访友,尽兴而过,阿笙又亲言,信笺由四郎身旁护卫所送,她便欢喜得没有细究。

&ep;&ep;而今,而今……

&ep;&ep;泪水连连的周薇,一别往常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反倒一副咬牙切齿的狰狞摸样。

&ep;&ep;阿笙…兰央恍然记起,那日在码头,便是驭车的阿笙指着那少年与女郎提及秦四郎君好男风一事,也正是如此,才令女郎不顾劝阻,仅带着她与琢儿还有阿笙便急急登船,又在夜里挑拨吴氏去寻那少年出气。

&ep;&ep;此外还有张琅喜好男风,也是出自阿笙口中!

&ep;&ep;兰央能思及之事,周薇又如何想不到?她甚至比兰央想得更深一些,关于周秦两氏的联姻,关于她与秦四郎的将来……

&ep;&ep;蓦然,周薇心头剧痛,紧接着一股腥膻翻涌入喉,直喷而出!

&ep;&ep;“女郎!”始终强装镇定的兰央彻底慌了,连同取裳归来的琢儿,两人一同围着昏死过去的周薇,又是一番手忙脚乱,只是谁都不曾留意到,倒在榻上的张琅已有了苏醒的迹象。

&ep;&ep;屋内惶惶绝望,甲板上倒是弥漫着一股隐隐的亢奋。

&ep;&ep;先前冲出屋的林氏三姑子并未停留,而是带着侍婢与护卫直直奔回了舱房,反而是另外几名小姑子,又惊又吓的失了口角,被旁人急急询问一番,便将屋中所见一股脑儿的吐了出来。

&ep;&ep;霎时间,甲板上仿若炸开的油锅,哗然不已,待吴汐慢慢走出时,那几名小姑子生怕众人不信,又将她拉到中间作证。

&ep;&ep;然而,任凭旁人如何追问,吴汐始终白着一张脸,嘴角紧抿,不言不语。只是她呆滞的目光仿佛在寻找什么,一遍一遍自各张或清俊或秀丽,但同是眸光灼灼的面容上划过。

&ep;&ep;最终,吴汐在众人身后的一处角落里,看到了她想寻的人。

&ep;&ep;而那人,也正目光清透的望着她。

&ep;&ep;嘴角颤了颤,吴汐垂下头,强忍着挤出人群,冲到崔莞面前的念头,她心底明白,此时若真这般做了,即便崔莞难逃一死,可她又何尝能置身事外?

&ep;&ep;如今,她要做的,便是保持沉默,甚至想方设法与此事彻底撇清干系。

&ep;&ep;想清楚后,吴汐不顾众人的询问,与林三姑子一般,转身便走回舱房。

&ep;&ep;那几名小姑子气得连连跺脚,声音越嚷越大了。

&ep;&ep;崔莞静静的站在后方,目送吴汐那抹渐渐没入舱楼的身影,她面容平静从容,可心中却早已掀起了阵阵惊涛骇浪。

&ep;&ep;☆、第一百一十章哪枝梨花压海棠(下)

&ep;&ep;她确实让卫临将张琅神不知鬼不觉的丢入周薇屋中,却未让他剥去两人衣袍,弄假成真啊!

&ep;&ep;崔莞抿了抿唇,垂下的眼眸慢慢抬起,状似无意的扫向与她一样,站得比较靠后的卫临。

&ep;&ep;此时的卫临,垂首含胸,让人看不清面容神情,可鬓角涔涔冷汗,足以让人看出,此时此刻,他心中定然万分不平。

&ep;&ep;如此说来,此事根本不是卫临所为,否则他应当不会是这般模样!

&ep;&ep;那么,暗中动手的,会是谁?

&ep;&ep;崔莞敛下疑惑的目光,怔怔望着袍角下露出半边的茶色棉履。

&ep;&ep;由不得她多思,毕竟此事因她而起,而且这番祸水东引的决定,乃是临时起意,并非长远谋之,匆促间,外人根本无法察觉。

&ep;&ep;偏偏这样一条万全之策,竟在无形中被旁人插了一手,她却连对方是谁,是何目的,又是从何时开始盯上她的,全然不知。

&ep;&ep;若说,并非有人暗中插手,而是周薇自愿为之……

&ep;&ep;念头刚浮起,便被崔莞按下,以周薇对秦四郎那一番炙灼如炎的倾慕,断然不会委身于张琅,再者走水一事铜锣震耳,人声鼎沸,便是周薇真与苏醒后的张琅有私,也绝不会舍生忘死,贪欢不起。

&ep;&ep;更别提,吴汐等人冲入屋中后,两人竟不躲不避,还赤条条的当众**。

&ep;&ep;即便崔莞对周薇全无好感,却也不认为,周薇会如此荒唐无耻。

&ep;&ep;故而,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借机对周薇与张琅动了手脚。

&ep;&ep;捏了捏稍稍湿润的掌心,崔莞眼中闪过一丝沉凝。

&ep;&ep;此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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