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不少,即便依然有些许惶惶,可已经不似先前那般双腿发软,连步都迈不开了。

&ep;&ep;她甚至可察觉到,一道微冷的目光正在身上来回游移。

&ep;&ep;半晌后,属于刘珩那独有的,磁沉喑哑的嗓音缓缓响起,“崔氏阿莞。”

&ep;&ep;“诺。”

&ep;&ep;几乎刘珩之言方落,崔莞的应答随即出口,她并未抬头,便是抱拳抬在身前作揖的手也未曾落下半分,声音清冷的道:“小人在此。”

&ep;&ep;刘珩眸光轻闪,唇角的弧度愈来愈深,他索性探身向前,以手撑颌,懒洋洋的道:“地上可是有金?”

&ep;&ep;……“无。”崔莞心中一愕,顿时有些哑然,但极快,她便平静的做出了应答。

&ep;&ep;刘珩低低一笑,漫不经心再道:“原来无金,一入堂便这般垂头敛目,孤还以为阿莞身上的金叶子尽散于地。”

&ep;&ep;金叶子…崔莞抱在身前的双手微不可查一颤,唇角抿得更紧了。

&ep;&ep;刘珩这番话,是在告知她,他已差人搜过了她的行囊,并且取走了她所有的积蓄。

&ep;&ep;失去银钱,便是有再多计谋,她难以逃离半步了。

&ep;&ep;崔莞忍不住苦笑,相较于秦四郎,刘珩的手段无疑更加狠辣冷厉。

&ep;&ep;看起来,往后的日子,怕是极难熬了。

&ep;&ep;由于崔莞垂着头,根本无人察觉到那张绝美小脸上的神情变化。

&ep;&ep;不过,见她沉默不语,刘珩乌黑的眉微微一挑,忽的沉声道:“抬起头来。”

&ep;&ep;来了!

&ep;&ep;崔莞一凛,迅速拾掇略微纷乱的心绪,低低应了一声便慢慢地垂下手,缓缓抬起头。

&ep;&ep;刹那间,一张清美绝伦的容颜,如海中冉冉升起的明月,一点一点映入刘珩深邃如夜的眸底。

&ep;&ep;她的容貌,确实……很相似。

&ep;&ep;刘珩紧紧盯着崔莞,可眼中却无一丝鼓燥,仍是含着慵懒疏冷,此外便是一缕若有所思。

&ep;&ep;崔莞昂着下颌,就这么直直的对上刘珩审视的目光。

&ep;&ep;她心知,在刘珩面前,神色愈坦然,便愈是安然。

&ep;&ep;两人四目交接时,大堂中也不甚平静,在座的众人,何等美色不曾见过?但似崔莞这种亦雌亦雄,眉宇间隐隐流转出一股**却不失清贵的绝美少年,却是头一回所见。

&ep;&ep;尤其是,这少年方才还是一名貌不经传的普通之人。

&ep;&ep;冲击不可谓不大。

&ep;&ep;其中以张显最甚,他口角微张,虽不至于失态,可瞪着崔莞的目光中夹杂这一丝若有似无的恼恨。

&ep;&ep;原本以为这小儿姿容平平,只要多献上几位美人,太子慢慢也就对他失了兴致,到时候再求一求,说不准便能将这该死的小儿弄到手。

&ep;&ep;介时,是死是活,不过是一言之事。

&ep;&ep;可现下,任谁都看得出,这个卑贱的小儿定然是要平步青云了,而他报仇泄恨之事,也是万万不能了。

&ep;&ep;恨恨想了片刻,张显暗中剜了崔莞两眼,干脆地移开了眼,他非愚钝之人,自是明白如何取舍对自身最为有利。

&ep;&ep;崔莞虽全神贯注的望着刘珩,但张显所处之位离刘珩颇近,无需侧眼,只稍一丝眼角的余光,便让她看清了张显的神情。

&ep;&ep;见张显移开眼,她心中又定了几分,此间中,除去刘珩外,便属张显与她结有仇怨,毕竟先有张琅一事在先,方才又因刺客一事,害的张显当众失了颜面,此时此刻,她虽不惧,却也怕节外生枝。

&ep;&ep;只是这瞬息间的晃神,令静静盯着她的刘珩面色略沉,少顷,便冷冷的说道:“过来。”

&ep;&ep;昂首相对的崔莞僵了僵,面上却适时流露出一丝喜中含怯的神色,垂首呐呐道:“小人,小人不敢。”

&ep;&ep;不敢?刘珩唇角轻轻一抽,从深夜遇匪祸水东引,到身着男装扮作丈夫行走于世,便是对上他这个一国储君,亦敢算之,迫之。

&ep;&ep;试问,这世上还有何事是她不敢行的?

&ep;&ep;不知是气极反笑,还是忍俊不禁,刘珩薄唇微弯,勾起一抹浅笑,可眼中依旧沉寂而冷,他一口抿尽手中清酒,“呯”一声将酒樽重重的置于几上,冷冽的声音再度响起:“过来!”

&ep;&ep;试探之举,一次足矣,再多,便成了挑衅。

&ep;&ep;因而这一次,崔莞没有推拒,而是顺从的迈开步伐,慢慢走到石台下,接着一步跨上石台,停在刘珩身前莫约三步之处,然后,垂头含胸,低眉顺目。

&ep;&ep;刘珩懒洋洋的打量崔莞一眼,又道:“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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