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刘珩的目光掠过华灼美艳得不可方物的面容,沉声道:“无论你对崔莞起了何等心思,孤劝你,最好打消干净,下回……”闪着一丝森冷的目光望向阿笙,“司徒将军,须得再快一些。”

&ep;&ep;事实上,方才他若真起杀心,司徒长笙出现前,五指再一用力,便可拧断华灼的脖颈。

&ep;&ep;“殿下许是误会了。”阿笙叹息道:“我这妇人,性子虽倔,为人行事又鲁莽了些,可却恩怨分明,并非是不清事理之人,进绘心园,只是想帮衬崔氏小姑子,以解心中愧疚,别无他意。”

&ep;&ep;华灼垂首,破天荒的没有反驳阿笙之言,她确实如此言所说,是想帮衬崔莞,而方才在刘珩面前那番话,不过是被抓现行后羞恼之下冲出口的怒语,况且刘珩还是毁去华道的罪魁祸首。

&ep;&ep;“如此,最好。”

&ep;&ep;低沉的声音落下,阿笙微微一笑,“更深夜漏,不扰殿下歇息了。”

&ep;&ep;说罢,他扯着华灼下了马车,在一干墨卫戒备的目光下,施然离去,只是刚行了几步,一道温和中透出丝丝深长意味的声音,随风飘入刘珩耳中:

&ep;&ep;“华氏的玉珏,唯有阿灼认定之人方可使用,前些时日殿下在西北的借力打力,便当做对崔氏姑子的赔礼罢。”

&ep;&ep;既然有了赔礼,刘珩断其商道一事,便成了无理之举;而推拒此礼,西北借力一事,便是刘珩不问自取。

&ep;&ep;无论前后,刘珩注定是亏欠华氏一个天大的人情。

&ep;&ep;“司徒长笙,魏国智将,果然名副其实。”刘珩低笑,语气中的森冷,却寒如冬夜。

&ep;&ep;“殿下谬赞,只是这世上早已无司徒长笙,有的不过华氏上门赘婿华笙,还望殿下莫要认错人。”

&ep;&ep;随着阿笙的声音渐渐弱下,两道人影慢慢没入夜色中,再无半点踪迹。

&ep;&ep;“主子。”墨七上前查看,见刘珩确实安然无恙,最后一分悬着的心才算落稳。

&ep;&ep;“绘心园。”刘珩放下车帘,垂眸瞥了一眼衣袖边缘一道细小的撕裂痕迹,是方才阿笙射出的袖箭所致。

&ep;&ep;今夜,他大可不必与华灼撕破脸皮,毕竟以目前的形势而言,与华氏交好深一分,对他就更有利一分,但他仍旧这般做了。

&ep;&ep;一来他与华氏之间的交易,本就是互利互助,若华氏以为能以此钳制与他,那便大错特错。

&ep;&ep;二来则是他对华氏的容忍,似乎太过了,以至于这些人均忘了,他原本的脾性。

&ep;&ep;如此,刘珩回到建康之后的首要之事,便是在此处静候华灼自投罗网,同时诱出司徒长笙。

&ep;&ep;经过此事,想必华灼应该不会再将心思打在崔莞身上了,只是……

&ep;&ep;刘珩半阖着双眸,仔细思虑心中陡然冒出的念头。

&ep;&ep;冬夜漫漫,许是心中积着琐事,即便躺在香软的暖衾中,崔莞也难以安稳入睡,当她嗅及一丝熟悉的冷香时,心头卒然一颤,唰的一下睁开了眼,一道昂然的身影正坐在榻边,目光凝沉。

&ep;&ep;“殿、殿下?”

&ep;&ep;☆、第二百三十六章非礼勿视君子乎(下)

&ep;&ep;入夜后,崔莞屋子里明亮的烛火已熄灭,仅余下一盏昏暗的青瓷小灯,此时,昏暗的灯光下,映照出一道朦胧的身影。

&ep;&ep;“殿、殿下。”任谁睡到夜半,一睁眼,瞥见榻沿忽然多了一个人,都会又惊又惧,崔莞心中突突直蹦,霎时间坐起身,双手紧紧攥着略有些下滑的裘被,惴惴的道:“殿下回来了。”

&ep;&ep;刘珩未应声,幽然的目光借着堪堪能视物的灯光,从上往下,打量过她一双明明惊慌失措却强装镇定的眸子,比起在钟山密宅中略显清减的双颊,还有俏挺的鼻尖下,那抹淡淡的妃色,微尖的下颌……

&ep;&ep;他看得极为认真,可偏偏这样炯炯有神的目光,却让崔莞本就不安的心愈发狂蹦乱跳,她陡然忆起马车上那极为香艳的一幕幕……

&ep;&ep;应,应当不会罢?

&ep;&ep;那一日她中了媚药,刘珩都不曾趁人之危,眼下应当也不会……突然,耳旁的窸窣细响,唤回了崔莞思远的心绪,她慌慌凝眼,却见刘珩身上的狐裘已然落地,此时正慢条斯理的脱去棉袍。

&ep;&ep;轰的一下,崔莞只觉一股热气涌上双颊,她不由往后挪了挪身子,局促地干笑道:“殿下,您入错了屋。”说着探头大声唤道:“半夏,半夏!”

&ep;&ep;可任她如何扬声大喊,往日里只稍半点动静,便能顷刻间自侧屋奔到她面前的半夏,仿佛睡死了一般,声息全无。

&ep;&ep;“聒噪。”刘珩褪去身上多余的外裳,仅着一身单薄的月白绫衫,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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