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有时候跑行程一天没时间吃饭,好不容易回到宿舍都半夜了,柏林肚子实在饿得慌,就在厨房里简单做点吃的。结果香喷喷热腾腾的油泼面刚做好,花言脸色沉沉地从房间里杀气腾腾地走出来,幽灵一样飘到他面前站定,冷着脸问他:“你在干什么。”
&ep;&ep;柏林拿着筷子有点懵地瞅瞅他,有点不知所措:“呃,做宵夜。”
&ep;&ep;他本来想问花言要一起吃吗,结果下一秒花言嫌恶地拧起眉:“味道太大了,熏得我睡不着。”
&ep;&ep;柏林下意识吸吸鼻子:“……?”
&ep;&ep;挺好闻的呀。
&ep;&ep;而且开了油烟机,功能还是蛮好用的,做饭的油烟味闻不太出来,况且厨房和花言的卧室隔得距离其实挺远的。
&ep;&ep;但是花言脸色很臭,看上去也似乎真的很困扰,于是柏林很好说话地歪头看了看他,同意了:“那我以后饿了的话就煮白水面。”
&ep;&ep;当时花言看着柏林的目光似乎顿了一下,有点惊讶。但他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转身回房间了。
&ep;&ep;柏林一度以为花言是不太喜欢他,直到后来知道了花言的秘密,才明白过来花言真的没想那么多,说的都是字面意思。
&ep;&ep;他说熏得他睡不着,是真的。柏林还算善于观察,他推测人类的食物对花言来说应该是尝不出味道的,又或者说,吸血鬼跟人类的味蕾有本质的区别。酸甜苦辣到了花言那里,大概都臭臭的,不止是没滋没味的程度,可能有点像硬逼着人去吃腐烂的肉。
&ep;&ep;而吸血鬼的五感又远远比常人敏锐,柏林闻不太到什么油烟味,但花言嗅到的味道,大概要比他体感到的味道放大数十倍,甚至百倍。
&ep;&ep;从那以后,柏林说到做到,半夜回宿舍肚子饿了想吃点好吃的,也只煮白水面。
&ep;&ep;没滋味的话,会放一点酱油,偶尔再来一点点香油。
&ep;&ep;放完调料柏林还会探头耐心等待片刻,等了一会儿确认花言没有从房间里冲出来的意思,柏林就知道这种程度的味道,对花言来说没关系。
&ep;&ep;后来的后来,柏林头一次直观的感受到花言的变化,是又一次夜里柏林饿了,偷偷摸摸爬起来轻手轻脚地煮面,花言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吓了他一跳。
&ep;&ep;但这一次他不是来让柏林停止煮面的,而是别别扭扭地在餐桌旁坐了下来,面色镇定地开口:“我也饿了。一起吃你以前做的那种,油泼面吧。”
&ep;&ep;柏林反应不过来地傻眼瞅着他:“……啊?”
&ep;&ep;花言看上去又高兴,又困扰:“我问过了,白水面没味道,可是你一直吃。”
&ep;&ep;似乎是怕柏林多想,花言又补充了一句:“我不吃没味道的东西。”
&ep;&ep;柏林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脑子有点卡壳:“所以你是要跟我一起吃面吗?”
&ep;&ep;花言沉默了一会儿,瞪视回去:“你不是邀请过我吗?”
&ep;&ep;柏林心想,可是我已经知道你的秘密了。
&ep;&ep;他没有拆穿,只是举着筷子“哦”了一声,他瞅瞅花言,笑容灿烂地点点头:“那好呀。”
&ep;&ep;比起一开始印象里花纹漂亮但有毒的蛇,现在的花言看上去哪怕是一条蛇,也只能算是未破壳的蛋。
&ep;&ep;花纹依然很漂亮,但因为圆滚滚,看上去杀伤力小了很多,不太聪明的样子。
&ep;&ep;而花言不是唯一一个回过头去看,前后转变很明显的队友。
&ep;&ep;队友们各个都多少有些怪癖,跟柏林见的第一面都算不上热情,并且跟他交流沟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他约法三章。
&ep;&ep;柏林对初见面时四个队友的态度,记得很清楚。
&ep;&ep;毕竟遇上他们这种行事作风的人机会很小,印象很难不深刻。
&ep;&ep;比如邬珩尧说每逢十五不要去打扰他,柏林茫然地反问为什么,邬珩尧粗声粗气地回答:“你打扰一次,我们就得下辈子再见了。”
&ep;&ep;柏林:“……”
&ep;&ep;邬珩尧威胁他的样子不像说笑的,以至于他当时真情实感地思考过,以为邬珩尧家里沾点乱七八糟的帮派背景。
&ep;&ep;高低也是个考不了公的不’法’分’子。
&ep;&ep;邬珩尧长得就有点凶,没耐心多说上两句话。
&ep;&ep;那句“下辈子再见”多少给柏林留下了短暂心悸的阴影,于是柏林很长一段时间都老老实实绕着邬珩尧走,只在远处默默观察他。
&ep;&ep;观察的原因是虽然邬珩尧面相有点凶,但柏林从不因第一眼留下的印象去定义一个人,因为他知道人是多面的,每个人对同一个人的侧写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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