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过境 (1/2)

&ep;&ep;清醒已是第二天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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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房间内没开空调，又湿又闷，欧阳黎浑浑噩噩地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在客厅的沙发睡了一晚，头垫靠枕，小腹盖了张薄毯，外套平整地搭在沙发背上，没落枕也没着凉。

&ep;&ep;他头枕靠背发了会呆，待意识回笼，想起今天本应该他做早饭，匆匆结束了坐禅式冥想，昨晚没吃什么东西有点低血糖，起身眼前一黑，栽倒没踩准拖鞋，险些把自己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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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他身子一震，跌坐回沙发上。

&ep;&ep;陈子侑不动声色地摘下围裙向他走来，欧阳黎不说话，本能地向后缩，深深陷入沙发的绒面。

&ep;&ep;眼瞧对方的表情几秒内由惊恐到躲闪再到愧疚，陈子侑心里发笑，动作没有因此停下，手指直擦过额角，试探了额头的温度后又摸摸自己的：“恩，好像没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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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欧阳黎点头，又摇头。

&ep;&ep;“酒量不行下次就别逞强，别不吭声硬挺，要懂得叫人。”陈子侑拿出对方平常劝他多运动的口气，模仿得还挺像：“这次算你幸运，醒来是在家里，下回说不定就被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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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渴了一晚上，欧阳黎嗓子快冒烟了，顾不上那些，接过来一口气干了大半杯。

&ep;&ep;“小陈老师，对不起啊……”声音可算正常了。

&ep;&ep;陈子侑挑眉：“对不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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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陈子侑反应大了点：“不记得是什么意思。”

&ep;&ep;欧阳黎看着他：“就是想不起来了。”

&ep;&ep;陈子侑还是不太相信：“一点不记得了？”

&ep;&ep;“差不多吧……我酒量不行，喝多了不记事儿。”欧阳黎慢条斯理叠好毯子，衣冠不整，但已找不到半点颓态，言语恳挚：“如果我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真心给你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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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醉成那样，他猜到醒来多少得记忆断片，这货倒好，选比他想象得厉害，当场表演失忆，那些或真或假的缱绻亦或色/欲，如西风过境，什么都没有剩下，大大方方一句不记得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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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像淋了场大雨，对方矗于水帘，湿冷的五指张开一并将他拉入雨中。雨水冲刷下来，浑身浇透，对方满意了，耐心用手帕擦净水渍，再无辜地说，抱歉把你也弄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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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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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没有欧阳黎这个人型闹钟，起晚了有点赶，欧阳黎宁可不吃早餐，非要洗澡，拿着换下的衣服让陈子侑先走，自己钻进了浴室。

&ep;&ep;刚才开始，欧阳黎一直感觉右脸的脸侧隐隐作痛，站镜子前刮胡子才搞清楚，疼是因为有块淤青，看着不大，可能昨天不小心磕哪儿了。

&ep;&ep;他出来发现陈子侑穿好衣服，靠在鞋柜旁边悠哉地玩手机。见他愣神没着急催，大眼瞪小眼了一阵，突然说：“六分钟。”

&ep;&ep;“什么？”

&ep;&ep;陈子侑确认腕表的时间：“供你换衣服的时间只剩六分钟，啊，五分钟了。”

&ep;&ep;欧阳黎冲回房间。

&ep;&ep;公寓距离附中很近，欧阳黎只看脸完全看不出要迟到了，脚下却倒腾得像参加竞走马拉松，一路沐浴在学生的目光下挥手微笑。

&ep;&ep;陈子侑瞥到他的动作，啧啧称奇：“呦，和小粉丝互动呢，这么喜欢学生？”

&ep;&ep;“还好，”欧阳黎道：“万一教到他们呢。”

&ep;&ep;陈子侑笑得更开心：“那不能，那几个学生我见过，高三的，没人选地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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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陈子侑冷哼：“就该晾着，假期怼我怼的那么起劲，不都挺爱学习的吗？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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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是我不好，给您添麻烦了。”

&ep;&ep;这话要是旁人听到，肯定得回呛几句，欧阳黎也是不计较抱着试卷的牛皮纸袋淡淡地说：“不过学生该来了，我们准备一下吧。”

&ep;&ep;一拳打到棉花上。

&ep;&ep;门口慢慢有学生到了，书包挤挤挨挨，张营当着学生不好发作，拿起桌上的金属探测仪喝道：“别吵，一个挨一个都排好队！”

&ep;&ep;“有缺卷子的吗，看好答题卡，班级学号多检查几遍，填错可一分没有了。”

&ep;&ep;第一节考语文，陈子侑走几圈，和刘雅虞一头一尾，椅子拖到最后一排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