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地和他对视、磕磕绊绊却努力跟他对话的样子,欧阳黎不由得浑身发冷,组织好的语言结成冰,和心脏一同缓慢下沉。

&ep;&ep;他不能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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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怎样把家长送走,怎样辗转反侧,怎样面对自己的学生,怎样捱到高二学期结束,即刻申请调职。

&ep;&ep;也许匆忙之间哪个节点出了差错,本该调到邻校的通知换成了几千公里之外的梦大附中时,欧阳黎更像如获大赦,无声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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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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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他是人,也有不可告人的私心。只是让朦胧好意和喜欢成为那孩子的负担,他做不到问心无愧。

&ep;&ep;猛暑开始前的夏日,他走得干净利落,足够洒脱。

&ep;&ep;说是说了,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欧阳黎透露得很少,大部分细节含糊而过,堪堪留下个令人唏嘘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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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可怎么说,没法说,安慰还是帮着骂都不合适,事没落在别人头上,怂与不怂,旁观者没有多嘴的资格。

&ep;&ep;欧阳黎年长他一岁,常端着当哥哥的架子,絮絮叨叨地操心,但陈子侑压根没把这点年龄差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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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生活阅历不同,做出的决断也天差地别。欧阳黎左不过二十多岁,家境殷实没受过苦,蜜罐里泡大的祖国花朵,未来的栋梁,和他大相径庭。

&ep;&ep;硬要评价什么些的话,只能说这决定相当欧阳黎。

&ep;&ep;所谓的自我干脆洒脱什么的,都是富足的后遗症。是浓郁到散发出的骄傲,可以肆意到不计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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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话音刚落,隔壁的隔壁隐约传来床板的吱呀声和女人绵绵的喘/息。

&ep;&ep;欧阳黎一愣,缓缓吐出口气,像最后一根稻草落在肩头,自暴自弃地把面巾纸一扔,捡起的灰烬重新落了满地。

&ep;&ep;一声极轻的叹息。

&ep;&ep;不明就里的,不知对方叹的是烟灰,还是别的什么,陈子侑的手抚上他淋湿塌下的头顶,揉了再揉,权当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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