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没有人能保护我,也没有人能救我。

&ep;&ep;我想活,就只能自救。我若想死,就只需念一个名字。

&ep;&ep;我的第一个信念是,不论何时,我得保住自己的命,我不能死,我们这一脉也不能完。

&ep;&ep;我的第二个信念是,我得救回二圣性命,我得护得妖族中兴。

&ep;&ep;肉身化枯骨,元神得再生。

&ep;&ep;我不知是什么改变了我,也许是对死亡的恐惧,也许又是信念的苏醒。总之那生死之间,我大彻大悟,这一场命数里,不是我一动心念便会虚弱寿命,而是只要我无心无情,就能不死永生。

&ep;&ep;我从未将黛黛当过家人,从未尊过泽弋,从未爱过元崖,从未对无尘有过感情。我只是有两桩信念要坚守,而已。

&ep;&ep;如此之后,我方从灰败的肉身中挣脱出来,挣脱出第二世。

&ep;&ep;既然这个计划失败了,那我便要保存自己,再寻他法。

&ep;&ep;临走之前,我看着满目荒凉的元崖,提醒他:“这个孩子你要是不想留着,就杀了吧。”

&ep;&ep;他红着眼睛拿剑指着我:“你告诉我,你说的这些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ep;&ep;我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那剑就那样穿透我的肩胛,我看到元崖惊了一瞬,本能的便将剑抽了出来。

&ep;&ep;落下一滴泪,我说:“不是真的。我说的这些都不是真的。”

&ep;&ep;顿了顿,我又道:“你还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ep;&ep;他怔了片刻,这片刻里我消失不见。

&ep;&ep;有时候面上的东西再丰富,只要心不动,那就不会有什么事。那时候我已将这本事用的得心应手。

&ep;&ep;我一路畅通无阻的离开,又似乎听到元崖的声音。

&ep;&ep;他说,你想活着为何非要断情,你想护得妖族中兴,又为何不能信我?

&ep;&ep;我劝服着自己的时候,将一切肮脏暴露出来,希望这个做了我几千年夫君的天帝,也能够看开一些事,看破一些事。我以为那是我对他最后一点善意。唯独那最初一场不堪的选择,我没有说。

&ep;&ep;至于第二件…是啊,我为何从未信过他呢?为何从未想过,我这位天帝夫君,或许有朝一日可以走到极境,可以拥有无上的力量,来为我护佑妖族呢?他这几千年都是在努力修行啊,他是真心待我啊。

&ep;&ep;我慌乱的吐出一口血来,只一瞬间就跌落到真仙境。

&ep;&ep;三千年后我出了关,见了泽弋,他说元崖的性格变化了很多,他没有杀了无尘,而是在他体内种了寒灵玉髓,彻底断了阴阳两合的路。

&ep;&ep;无尘怎么样,我一点也不关心。

&ep;&ep;泽弋叹息一声:“你刚离开的时候,陛下的确震怒,问责于我。可到底也没有太过为难,这么多年反反复复,也只是想逼你现身。”

&ep;&ep;我不会见他的。

&ep;&ep;我的善意没有任何作用,元崖什么都看不破,明明这般恨我,却还留着无尘性命,也没有苛责妖族。痴人。

&ep;&ep;这三千年里,我早已不是九萝,也早已不是他的天妃。我活下来了,可境界再不能突破。

&ep;&ep;换了名字,改了容貌,终日闭在神殿里,除却前头一回见了个重明鸟族的小姑娘,我当真再未现过身。

&ep;&ep;那也是我三千年里唯一一回一小点的疼痛,来源于我的嗔恨。

&ep;&ep;我先妖典一步,寻到了那姑娘。姑娘是又一位纯血的后裔,叫曼儿,我半真半假的告诉她那些话,缘来缘去,只求永远断去这条歧路。

&ep;&ep;我知道倘若我没有告诉她,妖典也会找到她。可我先告诫了她,却没想到,妖典又一次找到了我。

&ep;&ep;它说你且看着,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即便你这样说,有一日她若遇到了过不去的,还是会来寻我。

&ep;&ep;我闭着眼睛,声音无波无澜:“那么我希望你不要骗她。”

&ep;&ep;“我从不欺骗。”

&ep;&ep;“她若择了永生仙命也罢,倘若是凡人性情。莫要再受这样的凌迟之刑,平白辜负旁人许多真心。”

&ep;&ep;它的笑声难听至极。

&ep;&ep;“真心如何?假意如何?凌迟如何?斩首如何?若你还能活到那一日,我便让你看看,真心究竟有多么不可靠。”

&ep;&ep;我厌恶的不再理会它。

&ep;&ep;也无谓它这样说是何意。

&ep;&ep;离开了天宫,没有了元崖,我终于从面目全非,走到了无悲无喜。

&ep;&ep;我后来常常去看望那只小重明鸟,教给她许多东西,听她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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