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自那尴尬的一日过去已有五日。唐蕴没精打采地坐在自己的庭院凉廊,看着一树桃花在院中不分季节,似乎被凝固在这个地方,绽放着。

&ep;&ep;一直忙前忙后的老顾这个时候缓步走到她身后,跪坐下来,与唐蕴一起看着花开花落,芳草红英。远处的山上落雪,一片白茫茫。

&ep;&ep;“大人又无聊了吗。”老人声音沧桑闲适,并无身为奴仆的毕恭毕敬。

&ep;&ep;女子此时只穿着里衣,神色倦怠,并没有面对那一帮小年轻时吊儿郎当的笑意。

&ep;&ep;“不,我并不无聊。我只是在享受。”她轻声说:“在享受没有被欲望冲昏头脑时,的宁静平和。老顾啊,你看这棵树。在我捡到你的时候,它就已经被我种在这里长了两百年了。如今又是……”

&ep;&ep;“五十年。”顾万春似乎有些怀念,道:“老夫已经被大人捡到五十年啦。当年还是个毛头小子,如今却是花甲之年,可我已经老去,而大人还是这么美丽,又年轻,就和这庭院一样,五十年前是这样,五十年后还是这样。而老夫死去的时候,大人和这庭院,这桃树一样,并不会有所变化。”

&ep;&ep;唐蕴的睫毛轻颤,不做声。

&ep;&ep;“给姜公子请的师父已经在他们各自的院子里开始教导算学了。两位的身体也在渐渐养好,不过白公子那边……似乎还在与您生气,还和姜彦公子发生了冲突。”顾万春说着,语气里却带了笑意:“老夫瞧着啊,怕是还在与您置气呢,只是这几天您也从不去看他。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要来找您了吧。”

&ep;&ep;天空开始飘雪,可此处却是春意暖融,叫人微醺。

&ep;&ep;闻言唐蕴颇为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你说我现在也没对他下手啊,那白修瑾怎么就动心了,先前不也一直骂我疯女人死女人骂的欢的很么,也知道我救他不过是为了他的身体罢了。他如今这幅吃醋动心闹事,本官很难办啊。”

&ep;&ep;“可就是因为大人您说了您与白公子之间不过是皮肉交易,却又给他找了各种老师教诲把他培育成玉树兰芝般的人才,一直对他以礼相待,不曾轻薄无礼。再加上……”

&ep;&ep;顾万春却是声音小了下去。

&ep;&ep;“再加上什么?”

&ep;&ep;老人却不肯说了。

&ep;&ep;国师不是个正经的人,相反她吊儿郎当行为举止放荡不羁,生命漫长到难以估计。经过岁月的洗礼沉淀,身上似乎笼着缥缈古意,神秘却温柔的让人光是注视着就有落泪的冲动。

&ep;&ep;流着神明的血液,肤色永远素白的有些透明,面容清丽雅致。

&ep;&ep;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眼梢却因为长久习惯往上挑,总是有红艳的绯色晕染,好似灼灼桃花,墨蓝色的瞳孔中永远氤氲着看不透的雾气,身材玲珑有致。

&ep;&ep;于一些男子而言,是个值得采撷的尤物。

&ep;&ep;“唐!蕴!”

&ep;&ep;“白公子,这是大人的庭院,你不可以乱…哇呀!”

&ep;&ep;“给我让开!!”

&ep;&ep;唐蕴咂了咂嘴,似乎有话要说。

&ep;&ep;顾万春连忙靠近些,就听见她说了句:“真烦人,得找个时间做他爸爸。”

&ep;&ep;“……”

&ep;&ep;她是相当不正经的一个人。

&ep;&ep;“让白修瑾进来,服侍的人…都下去吧。”

&ep;&ep;顾万春看了看她,最后点点头,离开。

&ep;&ep;片刻后,就听见少年那步履匆匆的声音。

&ep;&ep;可是越靠近,声音越轻了起来,唐蕴知道他是放缓了脚步。只是头也不回地靠在柱子上,问了一句:“此处桃树有两百年了,十人才能够将其抱住,冬日也依旧桃花灼灼,白公子觉得美么?”

&ep;&ep;白修瑾长得艳治,眼睛也是有神的狐狸眼,让人心神荡漾。却因为年纪尚小如今瞧着只是赏心悦目,但是长大之后还不晓得是何等的妖孽,奈何如今这怒色不减的模样,愣是破坏了他好似繁花一样的面貌。

&ep;&ep;少年在她背后忍了半饷才磨着牙狠声道:“你,唐蕴,究竟是什么人?”

&ep;&ep;得,这是恼羞成怒想东想西,最后来质疑她身份了么?

&ep;&ep;请的老师都是才惊艳艳有大智慧的长者,住在这样一个硕大的行宫衣食住行皆是皇族才有的豪奢,怎么会让人不生疑呢?又从天牢里带了罪臣之子回来——

&ep;&ep;唐蕴认真道:“你爹。”

&ep;&ep;“滚!”

&ep;&ep;他白修瑾可是白丞相的嫡次子,虽然被他爹的填房迫害被追杀,又被记录死亡,可迟早有一天他会回去干掉那老妖婆夺回属于他的一切。这来历不明的女人现在又开始自称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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