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她使劲眨了眨眼,撇去眼中星点泪意后,红唇微扬,眉梢轻挑。

&ep;&ep;“怎么就不言谢了?如此大恩,你该以身相许才算情深义重,”她顿了顿,补充道,“话本子上都是这么说的。”

&ep;&ep;说完,贴在他衣襟内取暖的手还很流氓地揩了一把“油”。

&ep;&ep;云烈闭了闭眼,寒意不明地轻嘶一声,“别乱来啊,你再这么随意轻薄,我报官了啊!”

&ep;&ep;罗翠微无声笑开,倾身过去压上他,伸出指尖挑了他的下巴,“巧了,如今整个临州,昭王妃殿下刚好管得了所有的官。堂下有何冤情,又有何诉求啊?”

&ep;&ep;“在下无端遭人轻薄,”云烈抬眸望着她,带笑的黑眸转深,“请王妃殿下,务必将我与那流氓小贼关到一处。”

&ep;&ep;窗外,明月照着积雪,漫天朔风卷着冰寒夜色。

&ep;&ep;榻中,锦被翻着狂浪,炙热两躯缠着炙热缱绻。

&ep;&ep;一切都会好的。

&ep;&ep;一切都会有的。

&ep;&ep;只要你我十指紧扣,终有一日能卸下重担,并肩漫步枝下花间,喁喁接耳,温柔笑谈起当年一起看过的日出、云海、瀑间虹彩。

&ep;&ep;此生还长,终有温软相守之时,不怕的。

&ep;&ep;(四)

&ep;&ep;显隆四十三年腊月廿六,因冬季到来而缺吃少喝的北狄人惯例越境,打算碰运气看能不能抢一票过冬口粮,却被准备周全的临川军打了个出其不意的伏击。

&ep;&ep;措手不及的北狄人仓皇溃退,原以为临川军只是如以往那般,将他们赶回原地就会鸣金收兵,却不想被一路追击至戈壁。

&ep;&ep;从这一战起,临川军与北狄就开始了长达三年的缠斗。

&ep;&ep;这三年间,在王府与防区之间来去匆匆的云烈,不但遗憾错过了圆子开口叫的第一声“父王”,也错过了次子出生的那一日。

&ep;&ep;显隆四十六年秋到四十七年春,这场旷日持久的鏖战终于进入最激烈的收尾阶段,一连近八个月,云烈都没有机会从防区撤回休整。

&ep;&ep;直到四十七年三月初八,北狄新首领终于遣使向云烈递上议和国书,声称愿为大缙藩属之国,烽烟才彻底散尽。

&ep;&ep;(五)

&ep;&ep;三月十二的午后,云烈终于满心雀跃地迈进昭王府的大门。

&ep;&ep;在前线的八个月使他浅铜的面色又深几分,那一身急于归家的风尘仆仆使他的形容有些落拓。

&ep;&ep;中殿的花园内,侍女正抱着不到两岁的昭王府二公子在树下玩耍,还有三个月就满四岁的圆子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圆乎乎的小手托腮做沉思状。

&ep;&ep;余光瞥见那个黑色衣袍的高大身影渐近,圆子猛地一抬脸,严肃地皱起小眉头,“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ep;&ep;世事难料,当初那个在襁褓中只嘬手指不吭声的圆子,竟早早成了个小话篓子,且口齿伶俐到时常让大人们叹为观止。

&ep;&ep;云烈脚下一滞,当年的某个噩梦如乌云般遮住了他的眼。

&ep;&ep;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圆子已跳下石凳,从容迈开小短腿,摇摇摆摆来到他面前站定。

&ep;&ep;“门口的人放你进来,那你就不是坏人,”圆子仰头仰得十分辛苦,但昭王府小主人的气势是不倒的,“叔,你是从防区回来的?见过我父王吗?”

&ep;&ep;险些咬碎一口白牙的云烈忍无可忍,弯腰抱起面前的小家伙,瞪着眼与她四目相对,“老子就是你父王!”

&ep;&ep;这嗓音疲惫中带着沙哑,却让圆子觉得很熟悉。

&ep;&ep;她蹙眉打量了云烈半晌后,忽然面露做作的喜色,亡羊补牢般伸出小短手抱住云烈的脖子。

&ep;&ep;“诶呀,我方才就想说,这黑脸大叔怎么跟我父王一样好看!”

&ep;&ep;云烈忍住将圆子捏成“扁子”的冲动,目光幽幽地望向闻讯而来,却在树下扶着石桌笑弯腰的妻子。

&ep;&ep;有没有人来说一说,他不在家中这八个月,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ep;&ep;他可爱的女儿为何会变成了这么个见风使舵、油嘴滑舌的小混蛋!

&ep;&ep;第86章番外

&ep;&ep;作为昭王府的小主人之一,圆子开蒙识字自然比寻常人家的孩子要早。

&ep;&ep;在圆子三岁那年,云烈特意请傅颖牵线,延请清芦孔家的四姑娘孔意做了圆子的启蒙西席。

&ep;&ep;孔家是昭王府藩地六城之一清芦的大姓,虽这家人无心官场之事,却自来有“诗书传家”的家声盛名。

&ep;&ep;孔意虽才二十有五,其学养在孔家年轻一辈中却很是出挑。她治学严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