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休止符的动作,嘴里叨着,“我竟不晓得,现今的年轻人都胆小成这样了,这也要叫天?”

&ep;&ep;丁律也附议道,“可不的嘛?头儿是晕了又不是死了,哭丧什么?”

&ep;&ep;被沾上水雾的,一双鸦羽般乌黑浓密的睫毛不受力地往下坠,覆住她的眼眸。

&ep;&ep;家门财势的,说不要紧也要紧,她不信拒了这桩婚事就真像老于描绘得那么惨无人道,总归她还有手有脚有学历有工作能够勉强养得活自己。

&ep;&ep;为了一个下落不明的蒋玉轻,真有必要再继续等下去吗?

&ep;&ep;这一份荣耀虚名,从老于到于祲,已经担当得太多。

&ep;&ep;她身为于家的女儿,也不能一味只知安富尊荣,半点后事都不思虑。

&ep;&ep;于祗掬了把水往脸上扑,像这样“寥落悲前事,支离笑此身”的迷惘,那些初尝情爱时没能如愿以偿的夙求,就都留在今天晚上吧。

&ep;&ep;她裹紧浴袍走回了卧室,庆姨早给她醒好了一杯红酒,她端起来走到里间书房,心烦地扯下一本《奥数竞赛习题册》。

&ep;&ep;这书扉页上,就是江听白笔势舒展飞动的笔迹:“留着作纪念吧,你是用不上的。”

&ep;&ep;是他临去牛津读博前给她留下的。

&ep;&ep;隔着岁月长河于祗都能想象出,江听白在写下这行字的时候,脸上那一种自以为是的骄傲,让人一见了就忍不住想要揍他。

&ep;&ep;于祗确实没用上,这本书还新得很。

&ep;&ep;她每次才翻第一页,看见和江听白这个人一样飘逸的字儿,就会大力塞回书架,多看一眼对她而言都是极其大的摧残。

&ep;&ep;就她这个高考数学勉强挤上130的,靠着英语满分和文综全校第一才凑够p大录取线的人,还没那么不自量力去参加奥数竞赛。

&ep;&ep;当初江听白硕士最后一年的时候,于祗才刚上高三,本来给她辅导数学这项大工程全在她哥于祲的肩上,理该他冲锋陷阵,可他那会儿恋上了一大二的学妹。

&ep;&ep;二人是形影不离、如胶似漆,于祲就把亲妹妹交给了从小厮混到大的老同学江听白,还点明了他妹妹脑子不大好。

&ep;&ep;就当着于祗的面儿。

&ep;&ep;正边拉小提琴边写谱子的江听白,倏忽间停顿了下来,他敲着弓弦懒散地靠在谱本边,勾着唇角笑得微妙。

&ep;&ep;搞得于祗脸红一阵白一阵,“哥,你说话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ep;&ep;哪知江听白悠哉地说道:“一个半桶水要什么面子?”

&ep;&ep;于祗不可置信地抬眼去看他。

&ep;&ep;江听白居高临下的,也耷着眼皮正瞧她,“就你jsg做题时那咣当的动静,我在三里地外都能听得见。”

&ep;&ep;于祗低下头极轻地骂了声——孙子,装你妈呢。

&ep;&ep;江听白凑近了点,“你刚才说什么了?”

&ep;&ep;“不是三里地外的动静都能听见吗?”于祗仰起小脸冲他笑得慧黠,“我们隔了好像还不到三尺啊听白哥。”

&ep;&ep;江听白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那眼神分明就在警告她——“小姑娘打嘴仗厉害啊,你小心落在我的手里”,然后他随便翻开一练习册,“来,把这几道题做一遍我瞧瞧。”

&ep;&ep;于祗瞄了一眼。

&ep;&ep;好家伙,全超出了她的知识储备,她当机立断地捂住肚子,“我去个洗手间。”

&ep;&ep;然后她再也没回去。

&ep;&ep;一到家于祗就把她哥的罪状添油加醋地说了遍,老于却没多在意,说既然你哥没空,那我们就另请一个家庭老师来给你补一补数学。

&ep;&ep;等到第二天她放学回家。

&ep;&ep;庆姨告诉她老师已经来了,就在书房里等她,于祗还高兴地跑上了楼。

&ep;&ep;但正候着她的人是江听白。

&ep;&ep;她退出两步,环顾了下四周,“这是我家吧?”

&ep;&ep;“不是你家还能是和睦家?”江听白手里来回扔着一把金戒尺,狠到连个缓冲的时间都不给她留,“坐下来我们开始上课了。”

&ep;&ep;拜托。这谁能坐得下?

&ep;&ep;她请的家庭教师,不是夺命十三郎。

&ep;&ep;于祗放下书包,“我爸请的是你?”

&ep;&ep;江听白吊儿郎当地靠在书桌边,“那否则你以为方圆百里,谁还有那个胆识,敢登门当你于二的家教?”

&ep;&ep;“......”

&ep;&ep;江听白给她补了一暑假的课,补完踌躇满志地飞往伦敦读博,给于祗教出一肚子火气。

&ep;&ep;那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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