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4)
&ep;&ep;一人一犬,往东继续前进,来到并不远的狗尾滩。
&ep;&ep;狗尾滩是角山唯一的一处聚落,住着三十多户人,这里就像虞地的南洹一样,是杂居所,里边即有虞人也有任人,还有缗人。在百八十年前,角山常有穹人出没,还不那么安全时,狗尾滩就已经有人居住了。
&ep;&ep;这里土囊肥沃,适地势平坦,适合渔耕,由此成为了居住的良所。当地的居民大多半渔半耕,也有人家以制陶、锻造或制革为生。角山的牧人,生活所需的器物,往往会到狗尾滩备置,所以此地是角山最热闹的去处。
&ep;&ep;姒昊第一次去狗尾滩,便是由扈叟带他前去。他在扈叟的教导下,以几个禽蛋和两只羊角换来陶鬶和谷物;第二次去,被荆棘扎伤脚板,瘸脚多日的姒昊,在这里用一枚石贝币换到一双羊皮鞋。本想和他以物易物的皮革制造者,惊诧于他的富有。
&ep;&ep;在任邑长大的姒昊,以为石贝币是相对寻常的,因为在货币中,它次于海贝币和玉贝币。然而角山是远离都邑的地方,在这里就是石贝币,对平民而言也很罕见。因着这次的疏忽,姒昊后来再没敢用他的石贝币。从任邑来角山,姒昊身上可是带了不少钱财,但几乎毫无用处。
&ep;&ep;这趟过来,姒昊脸庞瘦削,模样憔悴,他的左手臂缠着布条,看起来病恹恹。他身后还跟着条秃毛的老狗,看起来挺落魄。
&ep;&ep;狗尾滩的人们,对于角山的牧人,态度不亲热,也就那样,他们最多瞅两眼这个带病容的少年,便又各自去忙手中的活。
&ep;&ep;姒昊径直前去铸造工匠家,他先拿出彩陶珠问工匠肯不肯换他一柄青铜长矛,工匠理都没理他。就是在任邑,青铜器也是昂贵品,任地很少铜矿,任人对开采它们的能力也比较不足,大多是经由贸易得来。
&ep;&ep;如同扈叟所言,一颗彩陶珠确实换不了,姒昊这才摸出石贝币。他不忘说:“此是我救一位虞人性命,他赠我之物。用它足以换矛吧。”
&ep;&ep;工匠接过石贝币,用粗壮的手指拿在眼前端详,他对姒昊说:“把珠子也加上。”
&ep;&ep;简直是洗劫,然而角山就他一人会铸造青铜矛,这人可以坐地起价。
&ep;&ep;“我这有块鹿皮,珠子我要换米粮。”姒昊从怀里掏出一块鹿皮给工匠,一块鹿皮加一枚石贝币,姒昊猜测是足够了。
&ep;&ep;果然工匠看了看皮子觉得不错,把皮子也收起,拿给姒昊一柄青铜长矛。
&ep;&ep;将长矛握在手上,姒昊用拇指轻蹭矛刃,割出一个浅浅的口子,相当锋利。这长矛的做工算不上好,自然和任邑的没法比,但在角山,它是最好的武器。
&ep;&ep;姒昊执着长矛,离开工匠家,他去附近找人家换米粮。
&ep;&ep;换米粮需挨家挨户问,问到一户人家有存粮,姒昊跟着这家主妇到储仓里看米粮。新收的粟米,颗颗饱满,姒昊还满意。主妇力气很大,搬运装米粮的一口陶缸,她到石磨上,将米粮研磨成粉。
&ep;&ep;研磨过程缓慢,姒昊只能等待。姒昊在这户人家的院子里坐了一会,起身四处瞅瞅,他看到妇人家土造的鸡窝上搁放一只粗陶釜,陶釜口沿有一处较大的缺口,屁股上都是烟炱,显然曾用来煮食,只是老旧,给装了谷壳。
&ep;&ep;最终,姒昊肩背两小袋面,执一根青铜矛,矛柄上挂着一只旧陶釜,他就这样离开狗尾滩。他跟妇人讨要陶釜,妇人说不过是件破陶器,你要就拿走吧。
&ep;&ep;一颗彩陶珠能换两大袋面,伤了手臂的姒昊提不动,他便和妇人一家约好,下趟过去再取剩余的粮。
&ep;&ep;从狗尾坡返回扈叟家,是正午,姒昊将一袋半的面倒进扈叟的陶罐里,自己只留半袋。他跟扈叟辞别,扈叟打量他执青铜长矛的英武模样,说他:“莫要以为有件利器,便去打熊打野猪,若是受伤,找我也救不了你。”姒昊躬身说:“谢扈叟,我记住了。”
&ep;&ep;“这是给你的药,你去吧。”扈叟将一大包药粉递给姒昊。
&ep;&ep;姒昊将药粉揣入怀,再次对扈叟行礼,感谢扈叟救他,而后才转身离去。
&ep;&ep;扈叟看得出姒昊的敬重发自内心,他想恐怕他猜测到姒昊的身份,姒昊也知道他的来历吧。
&ep;&ep;当年扈人起兵反对姒昊的曾祖父——帝邑的建城者,帝邦第一位君王。遭姒昊曾祖父打败,扈人族群由此散播四方,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虽说是久远之事,然而扈人与洛姒是有世仇的。扈叟照顾了世仇的后代,足以见他的开明和宽厚。
&ep;&ep;姒昊背着粮,用矛提着一只陶釜,穿过林丛,返回落羽丘,已是午后。
&ep;&ep;他趁着天还没暗,把放养在外头一夜一天的羊赶回野麻坡,羊竟是一头没丢,这是大黑和头羊的功劳。
&ep;&ep;夜晚,姒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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