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卫潇声音很轻,苏央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同自己说话:“你可不要后悔。”

&ep;&ep;“我不后悔。”

&ep;&ep;床很宽敞,可只有十四岁记忆的苏央却是第一回同旁人一起睡觉,更何况那人还是个男子。即便知道这人是爱她爱到不得了的夫君也不能改变她十分紧张的事实。

&ep;&ep;苏央在床上翻来覆去,眼皮分明在打架,意识却十分清醒,她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终于,她忍不住扯了扯卫潇寝衣的一角。

&ep;&ep;“夫君,我睡不着。”

&ep;&ep;卫潇也毫无睡意。

&ep;&ep;原本像这般值夜班的日子,若是回府,必定已是十分困倦了。可今日经苏央这么一出,却是清醒非常。

&ep;&ep;明日还要上朝……

&ep;&ep;他撩起薄薄的眼皮,翻过身,面对着苏央。本欲安抚苏央两句,却看见她身上那宽松的寝衣因为她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缘故领口大大地敞开。

&ep;&ep;寝衣下露出精致的锁骨,紧而窄的腰线。雪白浑圆的山峰上,隐约能看到两朵红梅,偏偏做这一切的人毫无自觉,长而卷翘的眼睫下,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睁得大大的。

&ep;&ep;卫潇头疼极了。

&ep;&ep;他皱着眉头替她拉好领口,神情颇为严肃:“下回好好穿衣服。

&ep;&ep;“好的吧。”

&ep;&ep;苏央蔫了吧唧地点头,虽然听话,但压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训。

&ep;&ep;身旁的少女终于安分下来,沉沉的睡着了。熄了灯一室黑暗。除了少女清浅均匀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到。可那暖融融的清甜香气却一直萦绕在鼻尖。那香气起初还不明显,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愈发的清晰。

&ep;&ep;梦里。

&ep;&ep;卫潇望见欺霜赛雪的一片白。

&ep;&ep;起初,他以为那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地,而后,忽然看见两朵红梅盛放……

&ep;&ep;后半夜,卫潇的胸口忽然有一阵燥热升起。

&ep;&ep;…………

&ep;&ep;翌日天未亮。

&ep;&ep;许二端着水进来服侍卫潇洗漱。

&ep;&ep;还没进屋,便听到院子里传来动静。

&ep;&ep;卫潇持着剑走进屋子,神情冷肃,眼下却有一圈明显的青黑,显然是早早的就起来练剑了。

&ep;&ep;许二满心的敬佩之情。

&ep;&ep;主子不愧是主子,这么早就起来练剑,真是太不容易了。

&ep;&ep;他向来嘴甜,此刻当然不忘记奉承:“主子您可真是英明神武,便是回京城了也不落下练剑。”

&ep;&ep;卫潇却不吃他这一套,拿着剑鞘轻轻在许二脑袋上敲了一下。

&ep;&ep;“动作轻些,别把人吵醒了。”

&ep;&ep;“是。”

&ep;&ep;许二应了一声,随即瞪大眼睛。

&ep;&ep;吵……吵醒谁?

&ep;&ep;主子昨儿晚上跟夫人一块儿睡了!

&ep;&ep;这可是稀罕事。

&ep;&ep;“又不在了。”

&ep;&ep;今日小厨房做的早饭是白糖包,苏央拿着筷子戳了戳软绵绵的包子,热融融的糖汁流淌出来。

&ep;&ep;沉香端了一碗牛乳给苏央。

&ep;&ep;苏央快乐地喝了两口,唇瓣上沾染了牛奶的白,苏央用舌尖将它舔舐干净。

&ep;&ep;放下勺子,方才纠结的事情又浮上心头。

&ep;&ep;“夫君每日上朝真的好早啊,我都没办法和夫君一起用早饭了。”

&ep;&ep;大盛的律法规定,大臣寅时就得上朝。而苏央醒过来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是辰时了。

&ep;&ep;根本没办法和卫潇一起吃早饭。

&ep;&ep;沉香劝慰道:“男人们总是有自己的事要忙的,女子把内务操持好便是了,姑娘过去也是如此。”

&ep;&ep;“可我想夫君了。”

&ep;&ep;而且,不仅是早饭。卫潇大多数时候中饭和晚饭都是在衙门用的,只有晚上才能见到卫潇。

&ep;&ep;可苏央一点也不想只有晚上才能见到夫君。

&ep;&ep;沉香从没有听过苏央讲过这般直白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忽然,她瞧见苏央的眼睛亮了起来。

&ep;&ep;苏央道:“夫君不在,但是我可以去找夫君啊。”

&ep;&ep;她中午就去联防营跟卫潇一起吃饭。

&ep;&ep;联防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