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六月天气已有些热了,又是在马车这般密闭的环境,便更觉得热些。少女的额间沁出细密的薄汗,一缕散乱的发丝拂在面颊上,一张小脸也红扑扑的。

&ep;&ep;卫潇竹节般的指节轻落在苏央的面颊上,点了一点,随即将那缕不听话的发丝拂到苏央小巧可爱的耳朵后面。

&ep;&ep;又拿出苏央上回赠的那一把折扇,轻轻替熟睡的少女打扇。

&ep;&ep;许二进来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幕。

&ep;&ep;他的心头闪过一丝惊愕,随即低下头来。

&ep;&ep;“主子,影卫们搜了江裕成的宅子,已将那账册找到,目前正在核算,明后日便可正式抓捕江裕成。”

&ep;&ep;许二点头,却并不退出去,他犹豫了半晌才道:“还有一回事,三年前您和夫人在宫中的那桩事,有了些许眉目……”

&ep;&ep;天空中闪过一丝惊雷,白色的闪电划过天空,天空瞬间阴沉了下来。

&ep;&ep;雷声大作,卫潇并未听清楚许二说的是什么,便听得不远的地方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扬起道路上的烟尘。

&ep;&ep;人高马大的山匪一行几十人,将马车团团包围,个个目露凶光。

&ep;&ep;领头的一个高个汉子挥舞长刀,一刀斩于苏央所乘坐的马车的马头之上,霎时间马声哀嚎,马车剧烈地晃动起来。

&ep;&ep;苏央被动静惊醒,揉了揉眼睛问道:“夫君,怎么了?”

&ep;&ep;卫潇声音平静:“是山匪。”

&ep;&ep;不过,也不纯粹是拦路抢劫钱财的山匪,这批人,分明是受人指使守在这里等他的。

&ep;&ep;苏央心里一惊,她掀开车帘看了看黑压压一片的山匪,心里已经凉了半截。

&ep;&ep;他们只有两个人,可山匪却有几十个。

&ep;&ep;夫君武功再厉害,也不能以一敌十啊。

&ep;&ep;苏央在卫潇唇上重重亲了一口,难过地发表遗言:“夫君,这是央央这辈子最后一次亲你,至于睡觉只能等到过了奈何桥了。”

&ep;&ep;卫潇冷声道:“你不会当寡妇的。”

&ep;&ep;卫潇从马车暗格里掏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又将羽箭放入自己的袖弩之中,做好战斗的准备。

&ep;&ep;隐藏在暗处的影卫现身,这些影卫经过严格训练,自小就跟随卫潇出生入死。比起空有一身蛮力的山匪,不知高明多少。

&ep;&ep;影卫和山匪拼斗厮杀,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控制住局势,几乎是单方面碾压。

&ep;&ep;变故始料未及。

&ep;&ep;一道雪白刀影从天而降,轰隆一声,直将车顶劈砍成了两半。原是一个山匪偷偷爬到了车顶,试图从车顶偷袭。

&ep;&ep;而苏央正好坐在那刀下。

&ep;&ep;“小心。”

&ep;&ep;卫潇下意识扑上去,像大鸟用自己的羽翼拼命护住幼崽,他替苏央挡住那致命的一刀,自己的衣衫划破,被山匪划开了一道伤,后背血肉模糊,看起来十分可怖。

&ep;&ep;那山匪刚刚露出得意的笑容,便见卫潇举起手臂,拨动扳机,袖弩中射出尖锐的羽箭,准确地射中山匪的心脏。

&ep;&ep;山匪应声倒地。

&ep;&ep;苏央眼睛红红地看着卫潇:“夫君,你没事吧?”

&ep;&ep;“没有大碍。”

&ep;&ep;回答的时候,卫潇分明感到伤口崩裂的剧烈疼痛,可他依旧对苏央笑了笑。

&ep;&ep;几十个山匪大都丧身于影卫的刀下,只有少数几个被留了活口,被影卫拿绳子绑得结结实实,准备带回去审问。

&ep;&ep;回到扬州城内的宅子时天色已完全黑了,卫潇身上的伤口看着严重,但实际并不深,也并没有伤到要害。

&ep;&ep;许二替卫潇的后背涂了消炎的药水,熬过了最开始的一两个时辰,便不那么难受了。

&ep;&ep;临睡前,苏央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ep;&ep;“可是脚腕疼?”

&ep;&ep;苏央看到卫潇受伤,一直没把自己身体的不舒服说出来,可到卫潇一问她便忍不住了,少女抽噎了一下,水润的眸子眨巴眨巴看向卫潇。

&ep;&ep;“夫君,我的肋骨好像断掉了,我会不会死?”

&ep;&ep;卫潇沉默了一瞬。

&ep;&ep;今日发生的事太多,此刻听苏央一提起,记忆方才回笼,他替苏央挡刀之时,手臂似乎的确重重的压到了那团娇软。

&ep;&ep;只是那时的情形太过混乱,固然有那一瞬间身体自然的反应,可他压根来不及思考,更多是把精力放在山匪身上。

&ep;&ep;若非苏央主动提起,他大约已经是忘记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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