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夜幕降临,皓月升空。

&ep;&ep;木屋前燃着一堆篝火,两根以树干所搭的木叉架在篝火旁,一根狭长木棍穿着两支被烤的金黄的野鸡架在木叉上,发出诱人香气。

&ep;&ep;四人席地而坐,围于火堆旁边。

&ep;&ep;夏歌一脸微笑地看着馨心,他从未像现在般轻松过。从月族营地直到这里,他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状态,月族的灭亡,血族的追杀,溱的死,馨心的安全,无一不让他心烦意乱,唯有此刻,他是真正的放松了自己,全心意地享受着片刻的安逸。

&ep;&ep;在虎疾和夏歌善意隐瞒下,安雅欣然同意与夏歌一起离开这个她生长的地方,馨心虽然好奇,但却没有多问。在她心中夏歌是一个有担待的人,他做任何事都会有他的理由,对他的信任感甚至超过了溱,和他在一起的那种安全和温馨感觉是她从未体验过的。但这些话她只能埋在心底,或许这一辈子都无法说出。

&ep;&ep;夏歌打了个饱嗝,赞叹道:安雅手艺的确没话说,我差点连指头都吞了下去。

&ep;&ep;安雅坐在馨心旁边,笑嘻嘻道:以后有的是机会了,不过不是做给你吃的,馨心姐姐才是我服务的对象,你最多算是沾了馨心姐姐的光!

&ep;&ep;虎疾莞尔道:那和做给他吃有何区别?

&ep;&ep;夏歌心中一阵温馨,这种感觉他已许久未曾出现。以前每次受了欺负,回到家中母亲也会带给自己这样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以后都不会再有了。想到这里,心中一阵疼痛和黯然,失去至亲的那种痛苦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它如同潜伏在心底的毒蛇般无时无刻地撕咬拉扯。

&ep;&ep;馨心注意到夏歌脸上神色变化,知他定是想起了一些难过的事情,当下微笑道:既然安雅妹妹要同我们一起上路,那不如今晚早点休息,明日一早便可出发。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自己的伤心难过绝对不会在夏歌面前表露出来,夏歌已经够累的了,而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尽量减少他的负担,哪怕是一点点。

&ep;&ep;不知何时开始安雅已变得对馨心言听计从,起身道:今晚我要和馨心姐姐睡!看其期待的俏脸便知她完全被馨心那种淡然幽雅的气质所征服,真心地将她当成了姐姐。

&ep;&ep;两人道了晚安,一同走入木屋。

&ep;&ep;虎疾呆呆地望着安雅背影消失在木屋中,脸上闪过一片黯然。

&ep;&ep;夏歌知他心中不舍,但却想不出任何安慰的语言。此处虽然隐秘,但却不是绝对安全,那些追踪而来的血族和另一拨人迟早会找到这里。越早离开便越安全,这也是目前来说最正确的选择。

&ep;&ep;两人陷入沉默。

&ep;&ep;良久,虎疾突然开口道:夏歌你告诉我,我是否做错了?

&ep;&ep;夏歌叹气道:我也不知前辈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但我很清楚前辈对安雅的关爱,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可偏偏还不能让她知道。这种感觉我能够体会。说到这里,夏歌心中浮现馨心美丽的脸,自己是否也能像自己所说一样?

&ep;&ep;虎疾哈哈笑道:你生性洒脱,对事事都看得开,反倒是我有些忸怩了!

&ep;&ep;夏歌摇头道:我烦恼的事太多,以至于我干脆不去想,凡事都总要解决,但我这个懒人却是能躲一样便算一样,最多天塌下来当被盖。

&ep;&ep;虎疾叹气道:不知是否因为我年纪大了的缘故,这段时间我叹气的次数比我几十年来的次数都还要多。我年轻时候也与你一样,对任何困难都不在乎,因为任何事都有迎刃而解的时候。

&ep;&ep;夏歌道:我知道前辈的烦恼之事,但事在人为,前辈不如与我们一起走?

&ep;&ep;虎疾双目射出精芒,笑道:我已逃避了半生,再也不想如同丧家之犬般东躲西藏了。今后安雅有你照顾,我也算了却了最后的心事,何况我需要为你们逃走赢得足够多的时间,所以这次我会轰轰烈烈与其一战,他们想要我的命并非简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