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好在他住的地方离公司很近。回去之后,还来得洗个澡再睡觉。

&ep;&ep;方云谏算着时间。等到十一月中旬,一切结束,自己就又能轻松下来。不过这是年底,庄晏那边恐怕会忙很多,两人恐怕还是不好见面。

&ep;&ep;方云谏略有遗憾。

&ep;&ep;只是他忙得天昏地暗,这点遗憾也有限。

&ep;&ep;越到最后关头,就越不能松懈。

&ep;&ep;方云谏深知这个道理。每天开晨会,都要再三强调,所有人都必须细心、再细心。表格太多,他也知道所有人都头晕眼花。但等熬过这段时间,年终奖少不了大家的,务必坚持到最后云云。

&ep;&ep;等晨会结束,所有人回到座位上。

&ep;&ep;方云谏这会儿才有工夫看手机。

&ep;&ep;房东竟然给他发消息了。

&ep;&ep;方云谏一怔,回想起:对,是该交房租的时候。

&ep;&ep;这些年,他与房东的关系颇为和睦。作为租客,方云谏从未拖延房租。而他遇到电器坏了、水管漏了的状况,房东也能积极帮忙解决。

&ep;&ep;海城房价太贵,方云谏虽然偶尔会看看新楼盘,但至今为止,还没有自己买房的计划。

&ep;&ep;他见到房东的聊天窗弹出来,第一反应,是又到要交房租的时候。

&ep;&ep;最近实在事多。想到这里,方云谏叹一口气,估摸着用哪张卡转钱更加合适。

&ep;&ep;可他未想到,等把窗口点开,迎面而来的是一长串道歉。

&ep;&ep;方云谏皱着眉头,大致扫过。

&ep;&ep;简单来说,是房东的侄子准备来海城这边工作。房东提到,方云谏的租期还有近一个月。加上是他们那边违约,可以赔付一定违约金。但是,方云谏需要在一周内搬走。

&ep;&ep;方云谏看到一半,额角开始跳。

&ep;&ep;他还算克制,回复房东,说自己最近太忙,恐怕没办法在一周之内搬离。如果房东侄子那边着急的话,不如先去找一个短租——这么一来,房东也没有必要付自己违约金,皆大欢喜。

&ep;&ep;房东很快又回复。却并非答应,而是仍然说,希望方云谏尽快离开。

&ep;&ep;言辞温和,态度坚决。

&ep;&ep;方云谏眉头皱得更紧。

&ep;&ep;他无法理解:年末,算是找工作最麻烦的时候。房东那位侄子是吃了什么迷魂药,一定要这个时候来海城?……再说了,房东从前一直很好说话,到这会儿,却仿佛完全不给方云谏沟通的余地。

&ep;&ep;他头疼,干脆起身,去茶水间给自己冲一杯咖啡,顺便吹吹风。

&ep;&ep;一个念头从方云谏脑海中飘过。

&ep;&ep;他想:侄子不侄子倒是其次。这一出,怎么好像是冲着我来的?

&ep;&ep;但方云谏很快否认这个想法。

&ep;&ep;房东的为人,他自诩还算清楚。这些年,在校园里、职场中,方云谏也或多或少听闻过一些难缠亲戚的八卦。

&ep;&ep;也许房东也是遇到这种情况。亲戚不讲理,就只能来找自己这个“讲理”的人。

&ep;&ep;但方云谏还是头痛。

&ep;&ep;他没再回复房东,而是端着咖啡,回到工位上。

&ep;&ep;距离“一周”还有一段时间。但距离手上这份表格要发出去,只剩下三个小时。

&ep;&ep;还是先做好眼前的事。

&ep;&ep;这么忙来忙去,又过了两天。

&ep;&ep;庄晏问方云谏,他们又有一周没有见面。今天晚上,是否小聚一次。

&ep;&ep;方云谏看在眼里,揉着眉心,回复:不行,我得打包东西。

&ep;&ep;庄晏回了一个问号。

&ep;&ep;方云谏总算找到一个发泄闸门,可以把自己的抱怨一股脑吐出。

&ep;&ep;他干脆打电话,坦白:“我其实还没想好。这事儿太奇怪了,租了这么多年的地方,突然要我走。我这边事情又多,哪来的工夫找房子?……和房东那边还僵着,不过房东倒是说,可以帮我联系搬家公司、找新房子。他这样子,恐怕也有难处。”

&ep;&ep;房东态度越好,方云谏越觉得自己完全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ep;&ep;他一边讲电话,一边继续在脑子里过表格中的数据。庄晏那边开口了,方云谏未听进脑子。过了片刻,他才回神,问:“你说什么?”

&ep;&ep;庄晏重复:“云谏,要不然,你来和我住吧?”

&ep;&ep;方云谏一怔。

&ep;&ep;他心想:这是不是太快了?我们才重逢了两个月。到现在,至多也只有几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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