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胡妈妈讲了一遍。

&ep;&ep;胡妈妈听完简直震惊了,她瞪了半天眼睛没说话,好半晌才回了神,紧紧地握着黄妙云的手,切齿道:“表姑奶奶怎么这般无耻!这可是黄家!”说着说着,她声音都变尖利了,随后便是久久的沉默。

&ep;&ep;张素华近来越发不隐藏爪牙,其中原因,无非两个,一个是老夫人长盛不衰的宠爱,二个是姜心慈身体着实空虚,撑不住这么大的一个家。

&ep;&ep;胡妈妈心疼地抱着黄妙云,抚着她的背,笃定道:“姑娘安心,我一定替你请来安娘子,咱们姑娘想学什么绣法就学什么绣法。”

&ep;&ep;黄妙云点点头,拉着胡妈妈的手,道:“这事儿有安娘子在,想来出不了岔子,您就别告诉母亲了。”

&ep;&ep;说罢,她就去了黄怀阳的院子里继续学雕刻。

&ep;&ep;胡妈妈勉强应允了黄妙云,心事重重去请了安娘子,与其约定好明日过府,便回了箬兰院,伺候姜心慈吃药。

&ep;&ep;几年前的老药方子熬了多少道,姜心慈闻到药味就皱眉头,药碗在旁边放凉了,她都没喝一口。

&ep;&ep;胡妈妈去劝,姜心慈拿着针线发呆,目光呆滞,全然听不进去,胡妈妈急得没有办法,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这才吓醒了姜心慈。

&ep;&ep;姜心慈回过神,起身去扶胡妈妈,问她怎么了。

&ep;&ep;胡妈妈跪着不肯动,将请绣娘的事,黄敬文质问黄妙云的事,通通说了出来!

&ep;&ep;姜心慈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珠子一动不动,浑身冒冷汗,重重地坐在罗汉床上,身体轻轻地发颤,她咬死了没有血色的唇,眼睛都是花的。

&ep;&ep;胡妈妈抹着泪,捉着她的手,低泣道:“夫人,两位郎君长大了可以读书入仕,有老爷在一天,尚有依仗,往后也能出人头地。可咱们姑娘呢?您若走了,府里来了继室,亦或老爷不再续弦,郎君们娶的妻子谁又知道是什么样?妙云可怎么办……

&ep;&ep;夫人,便是为了姑娘,你就忘记姜家,忘记老太爷和老夫人吧!咱们的老爷,你看在孩子们的份上,你只当……只当他在你心里死了,只当他是陌生人,只当是和您无关的人,不成吗?”

&ep;&ep;姜心慈指甲早就嵌入肉里,她喉咙一腥,吐了一口血,眼圈泛红。

&ep;&ep;胡妈妈吓到了,连忙起身去顺她的背。

&ep;&ep;姜心慈漱漱口,拿帕子摁了摁嘴角,疲倦地道:“……药给我喝。”

&ep;&ep;胡妈妈一喜,叫厨房重新热了药,端给姜心慈喝。

&ep;&ep;姜心慈今日虽吃了药,夜里一整夜都没睡着,次日早晨,她亲自见的安娘子。

&ep;&ep;这是她这几年来,第一次见外人。

&ep;&ep;黄妙云听说安娘子来了,便也赶了过去,她一入次间,便见一身材纤瘦,皮肤白皙,束发做先生打扮的妇人,穿着一身紫色的马面裙,站在屋子里,笑意融融地同姜心慈说话。

&ep;&ep;“安娘子好。”黄妙云盈盈一拜,行了礼,心里却纳闷,母亲竟肯见人了!

&ep;&ep;安鸿雁朝着黄妙云一笑,道:“这位就是令爱,妙云小娘子?”

&ep;&ep;姜心慈点了点头,目光柔和地望着黄妙云说:“正是。”她又同安娘子道:“您请坐。”

&ep;&ep;丫鬟端了椅子来,让安娘子坐在罗汉床的旁边,黄妙云则紧紧地挨着姜心慈坐。

&ep;&ep;姜心慈是个性子刚毅利落的人,她唇边始终有礼貌的浅笑,“安娘子,胡妈妈同我们说了您开的学费价格。”

&ep;&ep;安娘子微微低头淡笑,她心里清楚,她现在这个身价,价格的确开高了,但是她急需用钱,少一两银子都不行,恼人的是,京中肯出这个价格请她的人并不多,黄家是最有可能出得起银子的一家人。

&ep;&ep;她正想着怎么跟姜心慈谈价格,姜心慈却问道:“敢问安娘子对自己的绣技可有十足的把握?”

&ep;&ep;安娘子愣然抬头,随即笑道:“旁的不敢作保,绣技却是信心十足。”

&ep;&ep;姜心慈道:“好。学费上,依您的意思,我们一分钱不还价,但是您要赢过一位绣蜀绣的绣娘,若您得胜,银子一次性付一半,剩余的一半,直到我女儿出师,按月付给你。”

&ep;&ep;黄妙云诧异地看着姜心慈,母亲还是知道了!

&ep;&ep;安娘子十分欣喜,一次性付一半,再好不过。她想也没想,就道:“妾身从命。只是不知道夫人要妾身用顾绣同人比,还是用蜀绣?”

&ep;&ep;黄妙云好奇道:“您还会蜀绣?”

&ep;&ep;安娘子颔首笑道:“我师父精通苏绣和蜀绣,我当初便是学这两种绣技出身,后来才转学顾绣。若要比蜀绣,我应该不输京中大半出名的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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